孙老郎中也急了:“东家,这……”
沈生澜抬手,止住孙老的话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鼠须男人:“我说他中的是雷公藤的毒,但并未说,这毒来自我容安堂的五加皮。”
她拿起那包“罪证”,走到门口光亮处,将里面的药材残渣摊开给众人看:“各位乡亲请看,这才是真正的五加皮,表皮灰褐色,有细纵纹和横长皮孔,质地硬脆,断面淡灰白色。而雷公藤,虽外形略似,但其表皮颜色更深,常有不规则纵裂,质地更坚,断面呈红棕色或黄棕色。”
她捻起一小片,展示给众人:“大家细看,这包里的,表皮颜色深褐,有细微纵裂,质地也更硬些,与我铺中正品五加皮截然不同。这分明就是雷公藤!”
鼠须男人脸色微变,强辩道:“你……你胡说八道!这就是在你们铺子买的!”
沈生澜不慌不忙,转向周管事:“周管事,去将我们铺子里所有批次五加皮的进货单据,以及这几日的售货记录取来,当着各位乡亲的面,一一核对。看看这位好汉,三天前是否真的在我容安堂买过五加皮。”
周管事应声而去。
鼠须男人眼神闪烁,有些慌了。
沈生澜又走到那中毒汉子身边,对孙老郎中说:“孙老,雷公藤毒性虽烈,但发作有迟有早。看这位好汉症状,中毒时间应不超过两个时辰。若真是三天前所中,只怕早已……”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围观的人群也不是傻子,开始窃窃私语,看向那伙人的眼神带上了怀疑。
这时,周管事取来了账册单据,大声念道:“我容安堂近五日,共售出五加皮三笔,买主分别是东街李屠户、西市王婆子、还有后巷的赵秀才,皆有记录和证人,并无这位好汉!”
真相大白!
那鼠须男人见事情败露,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沈生澜一眼,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就想抬着人溜走。
“站住!”沈生澜冷喝一声,“污我容安堂清誉,搅乱市集秩序,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鼠须男人回头,恶狠狠道:“你想怎样?”
“不怎样。”沈生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第一,当着各位乡亲的面,说清楚,是谁指使你们来栽赃陷害我容安堂?第二,赔偿我铺子今日损失,白银一百两。第三,立刻滚出栖水镇,若再让我看到你们生事,后果自负。”
那伙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妇人如此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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