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年轻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熬夜照顾那只生病的小猪“小榆”留下的痕迹。
那么善良的孩子,于真真心中那点属于“姐姐”的责任感,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迅速占据了上风。
“凌希,”她唤住他,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和些,“你去好好吃顿饭,然后抓紧时间回屋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再出门。”
她刻意模糊了“出门”的目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凌希停下脚步,似乎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乖巧地点头。
他什么也没多问,只应了声“好”,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真真看着他那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利用这样一个少年的单纯和信任,或许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卑劣。但另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在脑海中反驳:若那厂子里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危险至极的勾当,将他这样善良的人一直蒙在鼓里,岂不是将他置于更危险的境地?她必须让他亲眼看见,亲手触碰那些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流。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晚上九点多,夜色已浓得化不开,于真真和换好长袖衣裤的凌希在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下会合,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言,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前一后,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客栈大门走去。
路过前面大堂时,只见伍泽正与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柜台旁低声闲聊。那男子看着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精壮个子却不高,但骨架宽阔,显得很扎实。皮肤是常年户外劳作后沉淀下的健康小麦色,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裤脚沾着新鲜的草屑和泥点,脚下穿着一双半旧的黑色雨鞋,鞋帮上还带着未干的泥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从田间地头归来的、朴素的泥土气息。
到村里一周了,于真真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一个符合她想象中“村民”形象的人。他站在那里,姿态放松自然,与伍泽交谈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莫名给人一种沉稳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
然而,更吸引于真真目光的,是柜台上那只精致的绿色竹编篮子。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红艳艳的荔枝,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饱满的红色果实簇拥在翠绿的竹编篮和挺拔油亮的荔枝叶间,色彩鲜明夺目。
于真真记起初来村子时,在那些泛黄的宣传资料上看到过介绍,附近山地有种早熟的荔枝品种,名字起得极富诗意,叫“三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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