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瞬间变了。惊愕、羡慕、甚至带着一丝巴结。
“啧,瞧瞧人家龙虾!到底是念过书的,脑子就是活泛!”
“敢闯敢干!这才几个月,就鸟枪换炮了,瞧那身行头,那派头…啧啧,真本事啊!”
“听说人家在烟市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赚海了!咱们累死累活一个月,抵不上人家一天吧?”
听着这些议论,龙虾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荒漠。他确实“有本事”了,但这“本事”是用什么换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钢厂的工作?他早已厌弃到骨子里。灰尘、噪音、灼热、还有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歧视目光。心情好,去点个卯,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晃一圈;心情不好,直接甩几张票子,自然有人抢着替他顶班。他的心,他的魂,早已飞离了这片“鬼地方”,在更广阔的商海疆场上肆意冲杀。
一个尖锐的问题,如同毒刺,日夜啃噬着他:
“龙虾!既然这里让你如此痛苦,既然这里一片灰暗毫无希望,既然商海才是你真正的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抬脚走人?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幸运女神早已向他招手,商道的广阔天地才是他这条潜龙该驰骋的疆场!难道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被户口、被“铁饭碗”吓破胆的憨厚农民儿子?非要等到被这吃人的钢厂彻底榨干、碾碎,才肯罢休?
非也!
他无数次想过走,立刻、马上!但…去哪里?怎么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交代?尤其是那个视“铁饭碗”如命、严厉得近乎苛刻的父亲?
一句“好好的工人不当,去搞投机倒把?”就能把他所有的“成就”打入地狱。他的心与灵魂早已挣脱牢笼,但他的肉身,却被无形的户口、世俗的枷锁、还有那点可悲的“孝道”,死死钉在这片邪域!
灵魂在商海翱翔,肉身却在钢厂煎熬。撕裂的痛苦,日夜灼烧。
一天清晨,下了中班的龙虾,沿着厂区后山那条熟悉的、布满煤灰的羊肠小道往下走。晨雾弥漫,带着钢厂特有的铁锈和硫磺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霭中迎面走来——是林晓燕!那个曾让他掏心掏肺、最终却在他最落魄时转身投入他人怀抱、如今新婚燕尔的林晓燕!
她显然也看到了他,脚步微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羞怯,似乎还带着一丝…欲言又止?
看到林晓燕的瞬间,龙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锥心的痛楚瞬间弥漫全身。但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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