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棋盘铺开,竟是罕见的生死弈局,黑白棋子落地便生根,化作高矮错落的棋垒,周遭幻境也随之沉了下去,不再是纷乱虚影,反倒显出三处熟悉场景。
程七晚身前是江城小公寓的厨房,午后阳光透过纱窗洒在灶台,母亲正弯腰给她盛冬瓜排骨汤,瓷勺碰撞碗沿的声响清晰入耳,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小七慢点喝,刚炖好,小心烫嘴。”这是她每次出任务前母亲必做的汤,从前只觉寻常,此刻在幻境里撞见,心口像被什么揪着,酸涩难忍。
沈墨尘眼前是幼时的玄渊棋院,青竹掩映的石桌旁,师父握着他的手教落子,指腹的薄茧蹭过他的掌心,字字恳切:“墨尘,弈者之道,守正不守邪,护道不护私,往后扛起玄渊传承,莫要忘了初心。”那年他才八岁,师父仙逝前将玄渊神纹棋子交给他,这一幕藏在心底十几年,从未敢忘。
阿芷面前则是城郊孤儿院的老槐树,深秋的风卷着落叶,院长奶奶笑着给她系米白色围巾,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阿芷乖,奶奶给你留了糖,等你回来吃。”她自小无父无母,院长奶奶是她唯一的牵挂,三年前奶奶走的时候,她正在外地执行弈者任务,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成了她心底最深的遗憾。
“是心底最珍视的念想,也是破局的劫!”程七晚率先回过神,指尖玄渊棋子悬而不落,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这局不是比棋艺高低,是要在不舍里断执念!记住,落子即舍,舍小念方得大局,舍牵挂方能破局,唯有舍,才能生!”
沈墨尘盯着眼前的棋院虚影,喉间发紧,鼻尖酸涩。他曾无数次幻想能再和师父对弈一局,哪怕只是听师父说一句“进步了”,可此刻他忽然懂了师父的话,弈者无情从不是真的无情,是藏情于弈,护情于局。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剩清明,玄黑棋子稳稳落在棋盘“离”位,落子的瞬间,指尖传来钻心的疼,像是割舍了半条命:“舍小念,守大局,弈者无悔,落子无悔!”
棋落尘埃定,他眼前的棋院虚影骤然碎裂,青竹、石桌、师父的身影化作漫天白光,顺着棋子融入棋垒,石阶上的弈纹随之亮了几分。阿芷看着老槐树虚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多想冲上去抱住院长奶奶,多想再吃一颗奶奶给的水果糖,可指尖弈者之心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是在提醒她肩负的责任。奶奶说过,好好活着,好好做事,就是不负牵挂。她咬了咬下唇,攥紧弈者之心,莹白棋子精准落向“弃”位,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决绝:“奶奶,我没辜负您,这局,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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