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那是一个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庞然大物,传说他们居住在漂浮于云端的宫殿里,掌控着世间最神秘的力量——记忆。他们信奉唯有收拢、掌控所有记忆,消除一切杂音与异端,才能达到他们所谓的永恒秩序。而‘净忆使’,就是他们散布在大地上、最令人恐惧的屠夫!”
“他们骑着覆盖着黑色鳞甲的异兽,穿着统一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灰色长袍,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金属面具……他们突然就来了,没有任何征兆。宣称此地藏匿对抗皇朝的‘异念者’,要施行彻底的‘净化’。没有人知道谁是异念者,反抗的人,当场就被……被他们用一种诡异的手段,掌心冒出灰色的光,照一下,人就……就瘪了下去,不是肉体,是魂儿!魂儿像是被抽干了!眨眼就变成了你看到的那些行尸走肉!”
“但这……这只是开始,是屠杀前的警告。”张老头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他们……他们启动了不知何时早已布下的、覆盖整个镇子的巨大法阵!”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身下的草垫,“那光……是死灰色的,从天而降,不热,不冷,照到人身上,甚至不痛不痒……但你的记忆,你活过的证据,就像被大水冲走的沙画,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父母忘了身边哭喊的孩子,丈夫忘了刚刚还牵手依偎的妻子,工匠忘了操持一生的手艺……笑声、哭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整个镇子,在几天之内,就……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林凡尘听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么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不是血肉横飞的杀戮,而是比杀戮更残忍、更彻底的——从存在层面进行的抹除!
仿佛为了印证张老头话语中那令人窒息的真实性,窝棚外,一个典型的“空壳人”正机械地、永无休止地重复着某个定格在灾难发生瞬间的动作。那曾是一位铁匠,如今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站在早已熄灭、冰冷不堪、甚至爬满苔藓的铁砧前,双手虚握,仿佛握着不存在的铁锤和钳具,做着单调的敲打姿势。没有烧红的铁块,没有四溅的火星,没有叮当的锤响,只有深植于肌肉骨髓的惯性,驱动着这无意义的、永恒的循环。他的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废弃千年的枯井,映不出天空的颜色,映不出他人的身影,甚至映不出他自己的倒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肌肉松弛下垂,仿佛一张被随意揉皱后又勉强抚平的糙纸,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已被彻底剜去。有人从他身边匆匆经过,他毫无反应;甚至一块松动的碎石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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