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滚落,擦着他的裤脚落地,他也只是无知无觉地、踉跄地踩过,继续着他那沉默的、令人心碎的“锻造”。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个“人”能被剥夺到何种地步的、最残酷的活体证明。 目睹此景,远比任何言语描述都更具冲击力。
“那……您和艾娜……”林凡尘从那股几乎让他窒息的沉重悲哀中艰难地收回目光,声音干涩地看向身边的祖孙二人。
“我们……我们……”张老头猛地搂紧身边的艾娜,浑浊的老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我当时……预感不妙,拉着艾娜和她娘,躲进了后院用来存放薯类的地窖里。那地窖深,出口又用杂物遮掩着……那法阵的灰色光芒,被泥土和层层杂物削弱了大半……我们,我们侥幸躲过一劫……但我还是被逸散的力量波及,很多事记不清了,身体也从此垮了……艾娜她娘……”他哽咽着,浑身颤抖,后面的话语被巨大的悲痛碾碎,无法再说出口。
艾娜把脸深深埋进爷爷的臂弯里,瘦小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小兽般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声:“娘……娘为了堵住地窖门板的缝隙,不让那灰光照进来……她……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无需多言,林凡尘已然完全明白。这镇子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被强行剥夺的记忆与无声的血泪。这里的每一个“空壳”,都曾是那场以“净化”为名的、可怕实验的活体祭品。皇甫绝那听起来遥远而抽象的“记忆归一”,并非空谈的理念,而是早已化作冰冷的现实,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无数像遗忘之镇这样的地方,套在千千万万像张老头、艾娜这样的无辜者脖颈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混合着深沉的悲悯,在他胸中轰然燃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这怒火不再仅仅是为了自身那点可怜的遭遇,更是为了这满镇触目惊心的冤屈与悲怆,为了那铁匠失去的锤声,为了艾娜失去的母亲,为了所有被夺走了“过去”的魂灵!
就在这时,窝棚外,不知何时已悄然聚集了不少镇民。他们大多依旧眼神麻木,如同提线木偶。但其中有那么几个,或许是昨日目睹或听说了林凡尘救治张老头和那汉子的事,那死水般的眼眸深处,竟艰难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摇曳不定的希冀。他们看着林凡尘,如同在无边黑暗的深海中漂泊的溺水者,终于看到了一缕可能来自岸边的灯火。
“林……林小哥……”一个面色蜡黄、衣衫褴褛的妇人,搀扶着一个眼神空洞、嘴角不受控制地流着涎水的汉子,怯生生地、几乎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