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府里上下都透着一股忙碌又喜庆的气息。
扫尘、备年货、裁新衣,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糕点和腊肉的香气。
安安更是兴奋,追着挂灯笼的小厮满院子跑,小短腿倒腾得飞快,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这日午后,难得冬日暖阳,明晃晃地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我正指挥着丫鬟们将库房里那些厚重织锦的帐幔换下来,准备换上过年用的喜庆红色软罗。
几个小丫鬟抬着一卷沉甸甸的秋香色织金缠枝莲纹帐幔,显得有些吃力。
我刚想上前搭把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从我身侧伸出,稳稳地托住了那卷帐幔的另一端。
“我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头,是大哥。
他不知何时过来的,褪去了外出时常穿的劲装或官服,只着一身深青色家常棉袍,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大哥?”我有些讶异,这些内务琐事,他向来是不插手的。
他没多解释,只对那几个有些惶恐的小丫鬟道:“放下,去忙别的。”
小丫鬟们如蒙大赦,放下帐幔,屈膝行礼后快步退下了。
他弯腰,单手便将那卷厚重的帐幔轻松提起,仿佛那不是沉甸甸的织物,而是一卷轻飘飘的竹简。
他目光扫过屋内:“换哪一套?”
我指了指旁边叠放整齐的朱红色暗纹福字软罗:“那个。”
他点点头,走到床榻边,利落地将那秋香色的旧幔帐卸下,团起放在一旁,然后展开那朱红色的新帐幔,手臂一扬,那柔软的布料便如流水般铺展开,精准地挂上了床帐的挂钩。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中行事特有的效率。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床榻边忙碌,阳光透过新换的朱红软罗,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也晕染得温和了几分。
心里有些新奇,又有些说不清的暖意。
挂好床帐,他又环顾四周,看到窗边高几上那个白瓷瓶里,我前几日插的几枝绿萼梅有些蔫了,花瓣零落了几片在案上。
他走过去,拿起花瓶,看向我:“换新的?”
“嗯,”我点头,“库房里好像还有些金盏银台的水仙,或是南天竺的红果,都好看。”
他却没动,目光落在窗外院角那株他亲手种下的腊梅上。
经过几场风雪,枝头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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