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君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界浮沉,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起伏。那日强行断开与镜牢的连接,如同将她的魂魄硬生生撕裂了一块,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头痛如影随形,像是有人用钝器不断敲打她的颅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眩晕。她时而清醒,能听见窗外鸟鸣和丫鬟的脚步声;时而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梦中总有一双疯狂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还有那非人的嘶吼在耳边回荡,声音凄厉得能刺穿灵魂。
三日过去了,她依然虚弱得无法下床,四肢百骸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四姨太周婉清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神色,纤细的手指为她掖好被角,最后只是轻轻叹气,嘱咐她好生休养。那叹息声轻如羽毛,却重重地落在周绾君心上。
第四日清晨,一缕稀薄的阳光透过窗纸,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股浓郁的檀香随风飘入,先于来人充斥了整个房间。大夫人款步走进,今日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缠枝莲纹的旗袍,领口的珍珠扣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身后跟着一个垂首敛目的丫鬟,手中端着的药盏冒着袅袅白气。
"听说你病了几天了。"大夫人声音温和如春水,在她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那只手冰凉如玉,让周绾君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怜的孩子,定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这王府啊,看似繁华,实则阴气重,身子弱的人难免会不适。"
周绾君挣扎着想坐起身,被大夫人轻轻按住。"不必多礼。"她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盏,那是一只定窑白瓷碗,胎薄如纸,声如磬鸣。她亲自舀起一勺汤药,递到周绾君唇边,"这是特意为你熬制的安神汤,用了上等的人参、茯苓,还有几味特殊的药材,喝下去会好受些。"
药汁呈深褐色,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既似檀香,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铁锈混合着腐败的花瓣。周绾君迟疑片刻,在大夫人慈祥而坚持的目光下,只得张口喝下。汤药入口极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回甘,顺着喉咙滑下,竟真的让头痛缓解了几分,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怪的麻木感,仿佛意识与肉体正在缓缓分离。
"这府里啊,有些东西看不得,有些地方去不得。"大夫人轻轻吹着药勺,目光却紧盯着周绾君,那双平日里慈祥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你刚来,许多规矩还不懂。记住,好奇心太重,在这王府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前年病故的三姨太,就是太过好奇,才惹来了祸事。"
周绾君垂下眼帘,掩饰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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