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依旧是江家药庐。
刺鼻的血腥气残酷地冲淡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药香。江天瑞倒在密室冰冷的地面上,胸前一片狼藉,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江涵月跪在一旁,双手紧紧握住父亲愈发冰冷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砸在父亲染血的衣襟上。
“月儿……”江天瑞艰难地睁开眼,瞳孔已有些涣散,他用尽最后力气聚焦,看着女儿,“去…鄂州…江家湾…等待一个叫…陈远的人…”
江涵月用力点头,将每一个字都如同烙铁般刻在心里。
“必要时…助他…取得龟甲…功法是…引子…”江天瑞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若游丝,他用尽最后残存的生命力,反手死死抓住女儿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切记…真正的掌控之法…在于‘文’…而非‘力’…那龟甲上的…才是…钥匙…”
手臂颓然垂落。
江天瑞,身死。
江涵月僵在原地,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吞没,紧随其后的是彻骨的冰寒与滔天的恨意。她后来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父亲在蛊神宗试图调查朵烈死因时,被以现任宗主陈黎为首的长老一系视为眼中钉,遭到围攻重创。父亲为突围返回,连续动用耗损本源的禁术,终致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蛊神宗……若非你们内斗不休,权欲熏心,我父亲岂会身亡!”这股刻骨的恨意,如同剧毒的藤蔓,日夜缠绕在她心上,让她对一切与蛊神宗相关之人、之事,都充满了难以化解的迁怒与极深的不信任。
之后,江涵月便独自游走江湖,心如寒冰。
洞外呜咽的风声将江涵月从冰冷刺骨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中翻涌的悲恸与恨意被强行压下,重新封存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壳之下。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回昏迷不醒的林沧身上。
这个青年,因陈远的算计,身怀与蛊神宗息息相关的“机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是“蛊神宗相关之人”。按照她原本被恨意支配的想法,她只需确保不落入陈黎之手,完成父亲交代的“等待”即可,甚至不介意冷眼看着这个被卷入棋局的棋子自生自灭。
但是……
她看着林沧即便深陷昏迷,眉宇间依旧凝聚不散的坚韧;想起他之前那般毅然返身冲入致命毒瘴,只为拯救那些并无血缘亲情的乡邻;听着身旁林母即便在睡梦中,依旧为儿子揪心不已的呓语。
这份赤子之心,这份对弱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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