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项亭亭那一日,从头理了一遍讲给他听。
没有加太多形容词,只是淡淡复述对方当时的话,连语气都学得八九不离十。
说到顾岁宁提起她姥爷那一段时,声音不自觉地压得很低。
“……大概就是这样。”她最后一句话落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又静了下来,像刚刚那圈情绪只是在水面上起了一阵泡,散得太快。
秦湛予听完,手臂慢慢收紧了一点。
虽然他自幼出生在一个离异家庭,父母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可在他的认知里,那段婚姻哪怕走到尽头,骨子里也还算干净,两个人性格、选择不再合拍了,就体面散场,却从没在对子女这件事上失过分寸。
这些年,每到年节之前,父亲都会特意往北京跑一趟,一家人吃顿饭;饭桌上也会跟母亲聊天,语气里还带着一点旧日的温和打趣。
他们谁也没有再婚,各自在自己的城市过日子,却从来没有把彼此当成需要避讳、需要抹去的一段人生。
离婚是事实,情分也是事实,哪怕不再相爱,至少还有基本的惦记与尊重。
这跟顾朝暄那一摊,比起来,简直像是另一个物种的故事。
她的父母本就不是“因爱成婚”,更似家族棋盘上被摆好的一对。
一个要门当户对、声誉体面,一个要平台资源、上升通道。
孩子是“该有一个”的勾选项,是合同条款顺手附带的一条,而不是谁真心期待来的生命。
这样的开局,注定让一个小孩很难在“被偏爱”这件事上占到便宜。
后来长大了,各家各派的算计一层压着一层,他旁观得越多,就越看得清楚,在那些长辈眼里,真正被放在天平中央反复斟酌的,是谢云青,是顾廷岳,是两家的利益,是谢家和陆家的局;轮到顾朝暄,她反倒像是夹在中间的那个变量,重要,却从来不是“第一顺位”。
或许正因为当初是亲手把谢云青推进那场联姻,才有了后面婚姻不幸、性情走样的一切。
在她姥爷姥姥的潜意识里,那是他们欠女儿的一笔债,所以看女儿永远要重过外孙女半分。
可人心一旦开始衡量,谁轻谁重就有了答案。
大局要顾、亲生要护、体面要守,她自然就是那个最容易被舍弃的那一块。
等到一圈人各自找好了退路,她才发现,真正被留在原地的人,是自己。
其实顾朝暄现在名义上有一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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