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被灯光照得发白,风从河面卷过来,带着水汽和远处夜游船的音乐。
周随安和主办方寒暄结束,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转身问了句,要不要顺路送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周随安没有坐在前排,而是和她一道坐在后座,各自留出一点礼貌的距离。
起初两人都没说话。
窗外的巴黎在夜色里慢慢后退,橱窗里的灯光、霓虹、行人,被一层一层压扁成模糊的流光。
她靠在座椅上,脑子里还残留着会场上的嘈杂……融资条款、技术路线、用户增长曲线……和昨天那通电话的回声,像两股完全不同的噪音,交缠在一起。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
她先是忍了一下,指节在膝盖上收紧,随即意识到自己撑不住了,声音有点发哑:“能不能……先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周随安已经出声:“前面右转,靠边。”
车刚一减速,她就拎起包,几乎是冲着推开车门。
冷风一下灌了进来。
她在路边找到一个绿色垃圾桶,弯下腰,吐得天昏地暗。
胃里原本就没多少东西,吐到最后只剩下一阵阵酸水,喉咙被烧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路沿上。
身后车门关上的声音被夜风削弱,脚步从远处走近。
她没回头,只能听见皮鞋踩在路面上的细碎声。
混杂着城市的汽油味、垃圾桶里残余的酸腐味,还有一丝被风吹散的古龙水气息。
有人停在她身边。
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先把一小瓶矿泉水递到她面前,瓶身被捏得微微凹陷,传过来的温度是刚从暖气里带出来的温热。
另一只手拎着一小包还没拆封的湿巾。
她喘了两口气,声音沙哑地说了句:“谢谢。”
喉咙疼得厉害,两个字仿若从沙砾里挤出来的。
她正要自己去拧瓶盖,那只手已经先一步接过去,拧开,再递回来。
她仰头漱了口,咽不下去,只能侧头往垃圾桶里吐掉。
酸意被稀释了一些,胸腔里的闷堵稍稍松动。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有几缕黏在她出汗的鬓角上。
视线还没完全对焦,就感觉到有人抬起手,指腹干净利落地把挡在她眼睛前的发丝往后一拨。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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