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忍,哪一步退不可行;知道什么时候该赌,什么时候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先活下去。
这样的敏感,被他收束成一种克制的指导。
他从不替她们做决定,只在关键节点上,轻轻把最尖锐的问题提出来:融资节奏是不是和自己的消耗曲线对得上?现在接这个“定制大客户”,会不会把产品拖偏?这一版功能到底是在讨好投资人 PPT,还是在服务真实用户?然后看着她们去挣扎、去选择。
很多个深夜,她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上的逻辑树,脑子里不自觉会浮上线下某次会面时,他随口扔下的一句总结。
那些看似随意的评语,如同一支一支暗戳戳插在前路的路标,提醒她往哪边走,是“项目”的路,往哪边走,只是“故事”的路。
这样的人发来的邀请,她不太可能说“不”。
何况创业的这一年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允许自己真的“生病”过了。
感冒的钝痛被一则又一则行程压在下面,只要她还能站得起来,能扣得动键盘,就被默认为“状态尚可”。
她简单回了一个确认,把手机放回桌上,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
镜子里的自己鼻尖有点红,眼睛因为昨夜没睡好而略显干涩。
她盯着那张脸看了两秒,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既不像当年西装裹身、站在谈判桌这一头的“顾律师”,也不像江渚地下室里那个被风雨逼进角落的女人。
这一年,巴黎的风把她吹成了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形状:还记得法条的编号,也懂得现金流的曲线;还能凭直觉为中小企业划出一条“能活下去”的底线,却也知道资本的目光从不温情。
手机在桌面上亮了一下,是 CéCile 转发来的晚会背景资料,还有一句简短的备注:辛苦了,今晚很重要,状态不行也要撑着。
喉咙里的痛意顺着水温往下压了一点。
顾朝暄合上电脑,把桌面上的合同打印件理整齐,回家换衣服。
……
夜里风比白天更冷一些。
交流晚会办在塞纳河边一栋老酒店顶楼,灯光、香槟、笑声把空气烤得有点发热。
她敬过几杯酒,本来打算全程以水代酒,可最后一轮有一位企业客户坚持要“和做法律 AI 的小姐喝一杯”,她礼貌地碰了,喉咙被烈酒划过一圈,胃里那点不舒服被彻底勾了出来。
散场时,她已经有点轻微发晕。
酒店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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