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忘了反应。
云舒压抑的啜泣声,如同细密的针,一下下刺穿着裴婉宁混沌的意识。紧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裹挟着原主短暂一生的悲苦与绝望,轰然涌入脑海——
原主,竟也名唤裴婉宁。大唐尚书省左仆射裴文远府上的庶女,一个在锦绣堆里被遗忘的尘埃。母亲早逝,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继母柳氏进门后,父亲裴文远便彻底将这怯懦寡言、资质平平的女儿视作无物,轻易地将她连同这偏僻冷清的静尘轩,一同打入了遗忘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府中上下,捧高踩低,原主便成了人人可以揉捏的软柿子。尤其是继母柳氏所出的那几位金枝玉叶,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欺凌折辱,家常便饭。
记忆的碎片尖锐地划过脑海——昨天,继母柳氏的嫡女苏绾绾,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丫鬟,以一句莫须有的“冲撞贵人”为由,将原主堵在了假山后那方冰冷的水池边。尖酸刻薄的言语如刀,凌迟着原主仅存的尊严。争执推搡间,苏绾绾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恶奴,猛地伸出手,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原主狠狠推入了初春依旧寒彻骨髓的池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吞没了她,呛水,昏迷,高烧不退……而守着她的,只有这个名叫云舒的小丫鬟。云舒势单力薄,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抢走原主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一支磨得光滑的旧玉簪,却只能无助地哭泣,无能为力。
原主本就体弱多病,又惊又吓,加上落水受寒,本就微弱的生命之火终于油尽灯枯。这才让来自二十一世纪,一场意外车祸后灵魂飘荡的她——另一个裴婉宁,占据了这具脆弱的躯壳。
“原来如此……”裴婉宁低低地呢喃,消化着这些令人心头沉重的信息。她轻轻拍了拍云舒冰凉的手背,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却奇异地透着一种与这具身体年龄不符的、不容置疑的镇定,“别哭了,云舒,我没事。只是……落水后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在这人生地不熟、危机四伏的古代深宅,暴露自己穿越的事实,无异于自寻死路,甚至可能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谨慎,是她此刻唯一的选择。
云舒闻言,果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与不敢置信:“姑娘?您……您只是失忆了?不是……不是不认云舒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唯一的主子也将她忘记。
“傻丫头,”裴婉宁扯出一个虚弱却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她惶恐不安的心,“我怎么会不认你呢?你是云舒啊。”她顺势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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