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转身,小心翼翼地从旁边一张破旧的矮几上端过一个粗瓷碗,碗边缘还有些磕碰的缺口。她轻柔地扶起裴婉宁的上半身,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将碗沿小心地凑到裴婉宁唇边。
温热的水带着一丝微涩的味道,缓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舒缓。裴婉宁贪婪地喝了几口,直到那股灼烧感稍稍减退,才终于积攒起一丝说话的力气。她喘息着,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弱颤抖。
名叫云舒的小丫鬟听到这话,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砸在粗糙的衣料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姑娘!您怎么了?您怎么会不认得云舒了?”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慌,“这里是尚书府啊!是您的院子,静尘轩啊!姑娘,您别吓云舒,云舒胆小……”
尚书府?静尘轩?云舒?
一连串完全陌生的词汇如同冰雹般砸入裴婉宁混乱的脑海,让她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加剧痛起来。她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无底的冰窟,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
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完全陌生的、古色古香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挥之不去的草药苦涩,交织成一种让人心头发闷的气息。身下躺着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浆洗得有些发白、边缘甚至起了毛边的粗布床单,身上盖着一床薄得几乎透光的旧棉被,针脚稀疏,里面的棉絮早已板结。
房间的陈设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只有一张掉漆严重的梳妆桌,桌面上坑坑洼洼,铜镜蒙着一层灰,模糊不清。桌旁配着一把缺了腿、用几块不规则石块勉强垫着的木椅,坐上去恐怕随时会散架。目光扫过角落,那里甚至结着几张薄薄的蜘蛛网,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萧索与破败。
这绝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家医院,更不是那个配备了最先进生命监测仪和洁白床单的考古现场急救帐篷。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陈旧、落后,甚至是贫困的气息。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九天惊雷般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她,裴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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