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几乎要滴出水来。黎苗寨深处的祭坛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比寨子里其他地方更沉重,更滞涩。阿岩手中那盏防风油灯的光晕,在这里似乎也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只能勉强照亮脚下黑石铺就的光滑地面,以及不远处那座低矮、古朴的圆形祭坛轮廓。
“就是这里了。”阿岩的声音不自觉地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举起油灯,昏黄的光掠过祭坛冰冷的石壁,上面那些繁复古老的鸟兽虫鱼刻痕在光影晃动下,宛如活物般微微蠕动。
江淮站在祭坛边缘,没有立刻上前。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陈旧的石腥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被抽空后的虚无感。林瑶站在他身侧,她的感官不如江淮敏锐,但生物本能也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下意识地靠近了江淮半步。
“族长说,这里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阿岩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祭坛周围的蛊阵也完好无损,可祖蛊……就是不见了。”
江淮缓缓睁开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祭坛区域。正如乜央族长和阿岩所说,目之所及,一切井然有序。黑石严丝合缝,古老的刻痕流畅自然,没有任何刀劈斧凿、外力撬动的迹象。地面上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找不到——或者说,任何不属于此地的痕迹,都早已被这里独特的气场或者那些看不见的护坛蛊虫清理干净了。
他迈步,踏上了祭坛的台阶。脚步落在冰冷的黑石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林瑶和阿岩紧随其后。
祭坛顶部很简洁,除了中央那个明显的、碗口大小的凹陷浅坑,再无他物。那浅坑内部光滑如玉,仿佛被什么东西经年累月地摩挲、温养过,此刻却空空荡荡,只残留着一种令人心慌的“缺失感”。
江淮在浅坑前蹲下身,没有贸然用手去触碰。他再次闭上眼睛,但这一次,他并非仅仅依靠自身先天的灵觉。他悄然运转体内元气,意念沉入识海深处,催动了烙印在他灵魂本源之中的“阴纹”。
这阴纹,是他天生自带的神秘印记,也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线索,伴随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与谜团。它并非实体纹身,而是一种存在于能量层面的感知与沟通天赋,能让他“看见”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流动、精神残留以及时空褶皱中隐藏的痕迹。
随着阴纹的催动,江淮的视野骤然改变。物质世界的景象褪色、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细微能量流、色彩斑斓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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