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火不能灭。”
老头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旁边的枯草。火苗窜起来,照得他的脸暖烘烘的:“我会的。只要能烧火,就不是垃圾。”
酸菜汤从围裙里掏出块焦炭,扔进火里:“大爷,用这个点火。这是灶底的光。”
焦炭一进火,火苗立刻旺起来,火星跳动着,像群萤火虫。“这是啥?”老头问。
“火种,”巴刀鱼说,“只要有人愿意点,就能燎原。”
老头看着火苗,笑着说:“我懂。我老婆以前说,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是冷天。”
三人坐在火边,啃着烤土豆。土豆很面,带着点焦香,像小时候的味道。巴刀鱼看着火苗,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愿意为你点。”
雾渐渐散了,露出远处的山。山像块块青色的石头,蹲在地平线上。老头指着山:“那里有座破庙,庙里有口破灶。昨天我看见有人在那里生火,火里有黑烟,像怨气。”
巴刀鱼站起来:“咱们去那里。”
老头也站起来:“我带你们去。我老婆以前说,要帮帮走路的人。”
四人顺着铁轨往山里走。野草越来越密,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腿,凉丝丝的。巴刀鱼踩着碎石,听见脚下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像群看不见的虫子在爬。
破庙在半山腰,屋顶塌了半边,墙上的泥皮掉光了,露出里面的砖头。庙里的破灶在角落,灶膛里有堆灰烬,灰烬里埋着几个烤熟的蘑菇——是“怨气菇”,伞盖紫黑色,像块块烂肉。
“就是这里,”老头指着灶膛,“昨天我看见有人在这里烤蘑菇,吃了的人会发疯,往雾里跑。”
酸菜汤骂了句:“这群狗娘养的!”
巴刀鱼蹲在灶膛前,摸了摸灰烬。灰烬是冷的,带着股甜腥味,像摸了块烂肉。他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扔进灶膛,用火折子点着。焦炭里的火星慢慢燃起来,火苗不大,却很稳,照得庙里的墙亮堂堂的。
“怨气菇不能留,”他说,“得烧了。”
酸菜汤从灶膛里扒出“怨气菇”,扔进火里。蘑菇一进火,立刻冒出黑烟,像口煮沸的墨汁。黑烟里飘着些东西:有撕碎的纸钱,有带血的指甲,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老头捂着鼻子,骂了句:“真他娘的恶心!”
“怨气,”娃娃鱼轻声说,“是吃蘑菇的人心里的怨气,被‘怨气菇’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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