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飘着层雾,看不见对岸。湖边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发呆的人,眼神发直。巴刀鱼走到湖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湖水。湖水冰凉,带着股甜腥味,像摸了块烂肉。
“怨气,”娃娃鱼蹲在他旁边,指尖蘸着井水画星图,“湖底的‘怨气菇’把湖水染黑了。吃了湖水的人会发疯,跳湖自杀。”
酸菜汤扛着铁铲,骂了句:“真他娘的恶心!”
巴刀鱼站起来,看着湖面。湖面上飘着些东西:有撕碎的纸钱,有带血的指甲,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他想起今天在菜市场,锅里的“怨气菇”煮出的黑水,也是这样。“得把湖水煮开,”他说,“把毒煮出来。”
酸菜汤愣了下:“煮开?这湖这么大,怎么煮?”
“用灶底的光,”巴刀鱼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把火种扔进湖里。”
娃娃鱼点头,蘸着井水在焦炭上画了个符。符是透明的,可画完后,焦炭上却泛起层金光,像抹了层蜂蜜。
巴刀鱼把焦炭扔进湖里。焦炭一进水,湖水立刻沸腾起来,冒出黑泡,像口煮沸的墨汁。他拿起长勺,慢慢搅。搅着搅着,湖水里的黑泡里浮出些东西:有撕碎的纸钱,有带血的指甲,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酸菜汤捂着鼻子,骂了句:“真他娘的恶心!”
“怨气,”娃娃鱼轻声说,“是吃湖水的人心里的怨气,被‘怨气菇’吸走了。”
巴刀鱼搅得更慢了。他想起在废工厂里,那些少年用废铁拼灶时说的话:“只要能烧饭,就不是垃圾。”想起监狱里的老陈,切菜时说的“我恨自己”;想起精神病院的小雨,喝下土豆汤后说的“咸了”;想起战场废墟里的伤兵,喝下白粥后哭着说的“那是我家”。原来灶底的光,从来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而是这些——是少年的倔强,是囚犯的忏悔,是病人的苏醒,是伤兵的怀念。
湖水渐渐变清,那些碎渣沉到湖底,像层淤泥。巴刀鱼舀起一勺水,递给旁边一个发呆的人:“喝一口。”
那人抬头,眼神还是发直,可还是接过勺子,喝了口。喝完后,他愣了下,突然捂住脸,哭出声来:“我想起来了……我老婆昨天走了……我昨天喝了湖水,忘了给她烧饭……”
巴刀鱼又舀了一勺,递给另一个人。那人喝完,也哭了:“我想起来了……我昨天骂了我儿子,说他没用……可他昨天还给我买了糖葫芦……”
湖水一勺勺递出去,湖边哭声一片。那些被“怨气菇”吃掉的记忆,全回来了。巴刀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