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陈参赞你自家府上,尚有余粮可供挥霍,故而在此说些冠冕堂皇的风凉话?”
这话语中的暗示和栽赃意味极为恶毒。
陈慕之面色不变,没有动怒,反而迎着他那逼视的目光,坦然道:“慕之家中所食,自围城之日起,便与普通士卒、城中百姓无异,皆是按最低定额配给,每日清汤寡水,绝无半点特殊,在场诸位皆可作证!慕之今日站出来反对,绝非为了一己之私利,而是为了我濠州义军的存续,为了这满城军民的生路!”
他环视在场那些被饥饿和焦虑冲昏头脑的将领,语气加重,字字铿锵:“诸位可还记得?!我等当初为何要揭竿而起?!为何要抛头颅、洒热血,反抗这暴虐元廷?!不就是因为元廷视我汉家儿女如草芥猪狗,横征暴敛,苛政猛于虎,弄得民不聊生,天下鼎沸吗?!”
“若今日,我等为求自保,便效仿那元廷暴行,纵兵抢掠,强行收缴百姓们赖以活命、藏在灶底、埋在炕下的最后一点口粮种子,那与我们所誓死反抗的、那些残暴不仁的元兵鞑虏,又有何本质区别?!此举名曰保军,实为自毁根基,自绝于民!”
他顿了顿,看到彭大、叶兑、朱元璋等人脸上露出深思之色,甚至部分刚才附和的将领眼神也开始闪烁,继续慷慨陈词,剖析利害:“一旦强行征粮令下,势必导致城内秩序彻底崩溃,大乱骤起!富户必然拼死反抗,引发冲突;百姓惊恐万状,求生无路,恐生暴乱;军纪届时将形同虚设,士卒趁机劫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整个濠州城将瞬间化为弱肉强食的人间地狱!届时,根本无需元军费一兵一卒来攻,我等内部便已自行分崩离析,互相践踏,城池不攻自破!此乃绝对的取死之道,绝不可行!请诸位三思!”
赵均用被他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话语驳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恼羞成怒,强词夺理地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出个可行的办法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将士们活活饿死在这城头,然后等着城破人亡,大家一起完蛋吗?!你说怎么办?!”
“自然不是坐以待毙!”陈慕之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着而充满分析力,“诸位请冷静想一想,敌军围困我等已有数月,其最大的粮仓不久前被我们冒死焚毁,在濠州周边这片饱经战火、十室九空的土地上,他已无法就地筹集到粮草,其后续粮草需从更远的后方转运而来,路途更加漫长艰难,消耗巨大,补给周期必然大大延长。”
“贾鲁手中剩余的粮草,恐怕也并非如他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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