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
他领着两人迅速钻进草丛,手脚并用,很快就采了几大捆气味冲鼻的艾草。找了个背风的空地晾晒片刻,又让管二找来两根直溜的粗树枝权当扁担,将艾草捆成两担,自己和韩十二各挑一担。浓郁的草药味瞬间将他们包裹,很好地掩盖了身上的汗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羊膻味。
“管二,你本地口音重,又熟门熟路,若兵丁盘问,由你应付。”陈慕之仔细叮嘱,又从怀里掏出那叠贬值迅猛的交钞,抽出两张面额不大的塞给他,“若他们要讨好处,便给了,别吝惜——钱是王八蛋,没了还能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这是他在现代社会领悟到的血泪哲理,放在这元末乱世,更是至理名言。
管二点点头,将钱揣好,拍了拍胸脯,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放心!我常来宿州看我姐,跟这几个守门的混过脸熟,塞了钱就好说话!”
三人挑着沉甸甸的艾草,一步三晃地走近城门。那浓郁的、带着苦味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守城兵丁立刻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嫌弃,连连挥手驱赶:“离远点!离远点!这破草味儿冲得很!熏死人了!”
管二赶忙上前,赔着笑脸,姿态放得极低,顺势将交钞塞了过去:“军爷,行个方便,我们是给‘仁心堂’送药材的,掌柜的催得急,耽搁不起啊!这点小意思,给军爷们打点酒喝,驱驱寒!”
兵丁接过钞票,用手指捻了捻,听管二是本地口音,再看他有些面熟——管二以往来宿州时常打此路过,算是半张熟脸。又瞥了眼他身后的陈慕之和韩十二,见两人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身材单薄,低着头挑担子,一副老实巴交、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人,便不耐烦地摆摆手:“臭死了,赶紧进去!别在这儿碍眼!”
三人连声道谢,挑起担子,低着头,快步穿过阴冷的城门洞,混入了宿州城的人流中。
进了城后,陈慕之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放下扁担,揉着被压得生疼的肩膀。宿州城比先前那个小集镇果然热闹许多,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贩叫卖声、铁匠铺的打铁声、说书人的醒木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嘈杂而充满生机的市井交响乐。空气里混杂着刚出笼的包子香气、金属的腥气、牲口的粪便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几乎成为背景板的汗味——这年头,洗澡是件奢侈事,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点亲切的“原生态”气息。
“先歇歇脚,我去给我姐夫报个信,让他有个准备。”管二说罢,便钻进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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