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啊!毕业出来,年薪十万起步不是梦。您想想,这贷款,比您买化肥种子还划算!孩子出息了,将来一个月工资说不定就能还清!”
窗外的蝉鸣此刻变得震耳欲聋。知晓哥看见父亲那双布满老茧、沟壑纵横的手,在那份沉甸甸的贷款合同上,郑重地按下了鲜红的手印。那枚指印,仿佛一盏骤然点亮的明灯,瞬间将他原本灰暗迷茫的未来,照得一片透亮。
二、踏入大学:自卑与自强
2000年9月5日清晨,知晓哥背着母亲连夜在煤油灯下赶制出来的蓝布书包,站在了村口。书包里装着全家挤出来的两千元积蓄、邻居们你三十我五十凑的六百块“喜钱”,还有一张写满父母千叮万嘱的纸条。在中巴车卷起的滚滚尘土中,他回头,看见母亲用围裙角偷偷擦拭眼角,父亲则拄着拐杖,努力地将佝偻的腰板挺得笔直。
三十小时的硬座火车,如同一场漫长而恍惚的梦境。知晓哥紧抱着书包,几乎不敢合眼,每当乘务员经过,他都要下意识地摸一摸内兜里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里面存着刚刚发放的、决定他命运的八千元助学贷款。他对面座位上的小男孩好奇地打量着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被母亲迅速拉到了另一边。
海市理工大学的新生报到处人声鼎沸,排着长长的队伍。知晓哥攥紧装有各种证明的材料袋,紧张地等待着。突然被人撞了下肩膀。
“兄弟,也是电气学院的?”一个染着时髦黄发的男生自来熟地搭话,“我叫王磊,本地人。”他目光扫过知晓哥行李上简陋的托运标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西江省来的?听说那地方……挺穷的?”
知晓哥耳根瞬间烧起来,下意识地将那个边缘已经磨损的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就在这时,报到处的老师喊到了他的名字:“路知晓!你的介绍材料呢?”
周围似乎瞬间安静了几秒。知晓哥感到无数道目光像钢针一样扎在他的背上,他颤抖着递过助学贷款的证明,清晰地听到有人低声议论:“哦,跟我一样,贫困生啊……”
“安静!”一位戴着红袖章、气质干练的学姐突然提高音量,目光扫过人群,“绿色通道是学校的帮扶政策,有什么可看的?”她利落地帮知晓哥办完手续,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好,我是大三的杨雪,电气学院学生会**。走吧,我带你去找宿舍。”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巧合的是,王磊竟是他的室友之一。另外两个男生,一个正安静地整理书籍,另一个床铺已铺好却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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