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的恐惧——但那恐惧不是针对我的。
那一瞬间,我做了个决定。
就算杨平是刘大生安插给我的卧底,我也认了。至少今晚,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不是一个人在扛”。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间狭窄、潮湿、昏暗的卫生间里,还有个人愿意蹲在我旁边,听我说那些荒诞离奇、连我自己都不信的事。
况且,以刘大生的本事,如果真想对付我,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吗?
于是我点了头。
我俩就坐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地上,背靠着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雾在惨白的灯光下盘旋上升,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窗外天早就黑透了,偶尔有车灯扫过,在墙上投下飞快移动的光斑。
我从“有记忆的第一天”开始讲起。讲那家莫名其妙的外企公司,讲工位上积的灰,讲通讯录里唯一存着的号码。讲我怎么打电话,怎么去她家,怎么遇见那个诡异的邻居大妈。
杨平听得很认真,没插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我继续讲旅店,讲那个在走廊里神秘的老头,腐臭的房间,以及不确定是不是在办刷儿的老板娘,讲回家的前夜“鬼打墙”,无限循环的梦和纸面包。讲别墅,讲女鬼,讲毛令和他从未见他显灵的师父。讲红红,讲她那些含糊不清奇怪的话,讲她最后消灭女鬼和那只坏鸟儿。
讲到宁宁暗示让我来这里,讲在旅馆梦到的她以及后来的合影,还有旁边诡异的那个超市一一冠楠生鲜超市。
杨平的表情从凝重,到惊愕,到最后几乎是张大了嘴巴。尤其是听到“宁宁”那段时,他整个人像被掏了鸟儿了一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巴张的海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一直讲到后半夜。
讲完了,卫生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久久不散的烟味。
过了很久,杨平才抿了抿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龙哥……如果这些话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换个人,我一定会觉得他疯了。这世上……真有这么多邪乎事儿?”
他苦笑:“你这一天天的,都是咋熬过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我需要这样,而且老话说得好:“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只不过是在践行罢了。”
我摇摇头,把最后一点烟蒂摁灭,“反正我觉得我的日子也快到头了。我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要不是宁宁让我来这儿,我可能……就躺在家里等黑白无常来叫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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