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了功德林。
李宇轩正在院里给君子兰浇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景公!”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身材微胖、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院门口,一身灰色中山装,笑容可掬。
“颂公?”李宇轩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来人——程倩。
“真是景公!”程倩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李宇轩的手,“几个月多不见了,您在这里……还好吗?”
“还好,一切都好。”李宇轩打量着程潜,“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现在在……”
“在三湘,做些水利方面的工作。”程倩笑道,“这次来燕京开会,特地申请来看看您。”
两人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刘广志识趣地让人端来茶水,便退到远处。
“听说您在这里受礼遇,我就放心了。”程倩压低声音,“当年在山城,您多次护着我和共和接触的人,这些事,那边都记着。”
李宇轩摇摇头:“过去的事,不提了。说说现在吧,三湘情况如何?”
“正在搞土改,热闹得很。”程倩喝了口茶,“我管的水利工程也在推进,洞庭湖的治理是重点。您当年在西南搞的那些水利项目,有些经验我们现在还在用。”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从三湘的土改谈到长江的水利,从旧日同僚的近况谈到国家建设。程倩作为起义将领,如今已融入新政权,言语间透着对华夏的信心。
临走时,程倩从包里拿出一包茶叶:“这是三湘的君山银针,您最爱喝的。”
李宇轩接过茶叶,心中涌起一阵复杂情绪:“颂公,你……”
程倩正色道:“景公,人各有志。您对您少东家的忠诚,我们都知道。但您对国家和百姓的心,我们也看在眼里。抗战时第三战区的血战,您救了多少百姓……这些不会因为立场不同就被抹杀。”
送走程倩后,李宇轩独自在院里站了很久。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一如他漫长而矛盾的一生。
六月二十五日,星期天。
李宇轩像往常一样早起晨练,然后收听早间新闻。当广播里传来“朝鲜人民军今晨越过三八线”的消息时,他的手顿住了。
朝鲜战争爆发了。
整整一天,功德林里的气氛明显不同。战犯们私下议论纷纷,管理人员的神色也凝重了许多。李宇轩注意到,守卫增加了,进出管理更加严格。
傍晚,陈更匆匆赶来。这位兵团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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