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圣殿的“寂静”回来了,但质地不同了。
先前是空无的、恒定的静,像被封冻了万古的湖。现在,这片寂静里掺进了一点东西——那团从尸骸头颅裂缝中逸散出的灰白雾霭。它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却像一滴墨汁落进清水,让整个空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等待”感。它在等待彻底消散,也在等待被阅读。
陈维站在雾霭前,银白色的身影是这片灰白与暗金背景下唯一的异色。皮肤下的光芒仍在规律脉动,但频率有些乱,像竭力维持平稳的心跳。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盯着雾霭,里面倒映的圣殿景象微微扭曲——不是雾霭的影响,是他自身“处理系统”在接触到这超乎预期的信息源时产生的应激波动。
他留下来了。这个决定在做出的一刹那,逻辑模块给出的风险评估是“极高——可能导致节点过早崩溃或信息污染”。但另一个更深层的、无法被“情感模块衰减率”量化的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直觉”,或许是被“桥梁”职责所驱动的“必须”——压过了风险评估。
有些答案,只能在坟墓里找到。
他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亮起一点凝练的银芒,比周身的微光更纯粹,更锐利。然后,他用这根“手指”,轻轻点入了那团灰白雾霭的中心。
没有触感。没有阻力。
只有海啸般的信息,混杂着破碎到极致的情绪,顺着那点银芒,蛮横地冲进了他的意识。
那不是连贯的记忆,不是有序的记录。是一个存在走到尽头时,灵魂被彻底碾碎后,残留下来的、最本源的“认知尘埃”和“情绪余烬”。需要他用“烛龙回响”对时间的理解去拼凑碎片,用“节点”对规则的感知去解读那些早已失序的符号。
首先涌来的,是颜色。不是视觉的颜色,是灵魂感知的“色相”。
深红。灼热的、奔流的、属于生命最原始创造冲动的深红。铸铁回响?不,更古老,更…本源。像是“创造”这个概念本身在燃烧。
暗金。冰冷的、流淌的、试图丈量并掌控一切有序过程的暗金。时间的力量?但更加…傲慢,更加“唯我”,仿佛自身便是标尺。
灰白。空虚的、吸纳的、令一切归于平静或者说是死寂的灰白。虚无回响的亲近感?但又不同,它不主动“遗忘”,更像是一种…被动的“归处”。
三种色彩在信息的混沌中纠缠、冲突、又奇异地试图融合。它们是一个灵魂的三重底色,是那位古老先驱者力量与道路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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