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中的寂静,是有重量的。
它压在三人的呼吸上,沉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里,像一层冰冷的、看不见的油脂,裹着这片由规则构成的虚无空间。暗金色的尸骸躺在不远处,胸口那个被贯穿的空洞边缘,最后一点星火似的光尘正悄然散尽——没有悲壮,没有辉煌,只有存在本身被时间遗忘时,那种缓慢到近乎仁慈的消解。
陈维站了起来。他皮肤下流淌的银白微光已经稳定下来,像某种异样的血脉,规律地明灭着。那双眼睛看向艾琳和塔格时,艾琳心里猛地一揪——太清澈了,清澈得近乎残忍。里面倒映着圣殿的巨柱和光芒,却唯独少了点属于“人”的暖色,只剩下一片分析性的、冰冷的专注。
“那东西的残骸里,还有能用的部分。”陈维开口,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把它变成一道‘净化的指令’,送上去,需要一点时间。”
他走到尸骸旁,单膝触地,动作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仪式感。银白色的手指悬在空洞上方,没有触碰,只是虚点着。丝丝缕缕的银光从他指尖渗出,温柔得近乎诡异,像最细的针,探入那些暗金色的、琉璃般的裂痕深处。
尸骸开始轻微震颤。裂痕深处,一些早已凝固的、尘埃般的暗金色光点被“唤醒”,浮起,旋转,然后被银光捕捉、包裹、消化。没有声音,只有一种存在被抽离、被转化的寂静过程。艾琳看着,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伤。不是为了克罗诺斯——那个窃取时间的怪物死有余辜——而是为了“存在”本身这不可避免的终局。再强大,再古老,最终也不过是规则地板上,一具正在褪去所有色彩与意义的空壳。
塔格站在她身侧,没去看陈维,猎人的眼睛像刀锋一样刮过圣殿的每一寸角落,尤其是那八根沉默的巨柱和中央那个旋转的空洞。他的肌肉绷着,那是野兽对危险环境的天然戒备。在这里,平静本身可能就是最深的陷阱。
“陈维,”塔格忽然出声,声音不高,却像石头砸进死水,“你刚才说的‘钥匙’和‘印记’。还能撑多久?”
陈维指尖的银光正在编织一个复杂而优美的图案,缓缓印向尸骸的胸口。他的动作没有停,但回答时,语速似乎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像是精密齿轮里卡进了一粒看不见的沙。
“感觉在变薄。”他说,用词简单得让人心慌,“像冬天呵在玻璃上的热气,很快就散了。那些‘印记’还在,但碰触它们时,回响……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他顿了顿,指尖的图案完成最后一笔,银光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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