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抢钱啊!京师的食盐,大半都在那几个大盐商手里存着等过年涨价呢!还有……宫里的用盐,那是司礼监兼管东厂在督运。那可是……那可是那位爷的钱袋子!”
他虽然没说名字,但谁都知道“那位爷”指的是谁——李广。
陈越的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
利益。果然还是利益。
哪怕到了生死关头,这道坎还是绕不过去。
他抬起头:“没有盐,这药方就是废纸。没有药方,这京城就是死城。诸位大人,是守着钱袋子一起死,还是破财消灾?”
全场默然。
朱祐樘忽然开口:“陈爱卿,你去见李广。带着朕的口谕。”
“遵旨,”陈越深吸一口气,“臣这就去找李公公。这五百石盐,臣去讨!”
司礼监值房,熏香缭绕。
李广正拿着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慢条斯理地往茶盏里倒水,动作优雅得像是在作画。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经翻了。
陈越拿着圣旨副本,站在他面前,满身泥污,显得格格不入。
“陈大人,坐。”李广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语气平淡,“听说你在御前好大的威风,连圣驾都敢冲撞。”
“公公,时间不多了。”陈越没坐,也没绕弯子,“我要五百石盐。现在就要。东厂那个私库里有,我知道。”
李广的手一顿,茶水洒出来一滴。他抬头看着陈越,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陈越,你知不知道那是东厂今年预备押送蓟州边关的军盐?或者是……咱家准备留着过冬的‘养老钱’?动了它,边军要是闹起来,你担待得起吗?咱家这脸往哪搁?”
陈越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贴着李广的案几站着,压低声音说道。
“公公,边军闹事,那是明年的事,那是将来的患。可眼下……金蚕蛊已经进了浣衣局。宫女的手已经烂了。那水,可是直通御膳房,直通您这司礼监茶房的。”
他指了指李广手里的茶杯,“您刚才这杯茶,是用什么水泡的?井水?还是金水河的水?”
李广的手猛地一颤,那茶杯“咣当”一声掉在桌上。他死死盯着那杯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若再不杀毒,三日之内,这紫禁城里第一个倒下的,可能不是那些百姓,而是每日要喝最好井水、泡最好茶的贵人——包括公公您。”
陈越盯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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