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腊八了,紫禁城的风,即使是吹进了这代表最高权力的乾清宫暖阁,似乎也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森冷。
弘治皇帝朱祐樘端坐在御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并不怎么看得进去的《资治通鉴》,目光却越过书页,冷冷地盯着殿门口。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仁厚疲惫的眼睛,此刻却藏着帝王独有的猜忌与算计。
“宣,福王觐见——”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落地,一个身形微胖、穿着略显逾制的团龙常服的身影,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艰难”地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福王朱见泽,这位大明朝最富庶、也是野心最大的藩王,此刻正用一只手死死捂着腮帮子,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脚步虚浮,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皇兄……哎哟……臣弟……臣弟给皇兄请安了……”
福王刚走到御案前,膝盖一软,就要行大礼,却在中途被那“剧烈”的牙疼折磨得身子一歪,差点没趴在金砖地上。
“罢了,赐座。”朱祐樘放下书卷,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老四啊,你这千里迢迢地从封地跑回来,把封地扔在那儿不管,就为了这一颗牙?”
这话里带着刺。按照祖制,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福王这次借着“急症”硬闯,若是换个脾气暴躁的皇帝,早就治罪了。
福王屁股刚沾上锦墩,听到这话,立马又要滑跪下去,眼泪说来就来:“皇兄明鉴啊!臣弟也是没办法啊!这牙疼……它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臣弟在封地,找遍了名医,吃了无数的药,这半边脸都肿得快没人样了!臣弟每晚疼得睡不着,就想着皇兄,想着母后……想着要是死了还见不到皇兄一面,臣弟死不瞑目啊!”
他说着,甚至还配合地从喉咙里挤出两声非常到位的**。
朱祐樘看着这个演技浮夸的弟弟,心里泛起冷笑。
死不瞑目?我看你是对京城的繁华死不瞑目吧。
“既然疼成这样,那朕也不好说什么。”朱祐樘抬手拿起龙案上的镇纸, “不过,朕听说你在封地也是‘日理万机’,这牙……怕是平时‘吃’得太好了,有些消化不良吧?”
这是一语双关。福王在封地兼并土地、垄断盐铁的事,朱祐樘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动摇国本,才一直忍着。
福王心头一跳,赶紧用更惨的叫声来掩饰:“皇兄冤枉啊!臣弟每日吃斋念佛,就是想求个安稳。这牙……纯粹是邪火攻心啊!”
“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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