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终睁眼。
“第几日了?”声如裂帛。
“第三日寅时。”裴琰扶起他,“殿下须速离,天明即大殓。”
忽闻外间喧哗,火光烛天。崔实窥窗回报:“西苑起火,似有人纵火焚灵堂!”
太子冷笑:“这是要让我‘尸骨无存’。密道何在?”
“灵床之下。”崔实移开棺椁,现出地道,“直通洛水旧渠。”
三人方入密道,灵堂轰然火起。烈焰中,但闻兵甲声至,有女声冷厉道:“仔细查验,莫让半点残骸留下。”
正是天后身边女史。
密道潮湿,太子虚弱,行三步喘一口。裴琰忽问:“殿下既知酒有毒,何苦饮之?”
“不饮,她自有他法。”太子喘息,“唯置之死地,方能后生。然我未料,她竟用亲生骨肉...”
“或许正因是亲生,方有效力。”浮丘公于密道尽头等候,手持一盏鲛灯,“骨醉之法,至亲之骨效最剧。昔年太宗不用,正因尚有父子之情。天后用此,已是断了最后亲情。”
太子默然。良久问:“先生何以知我会从此道出?”
“因这密道,本是隐太子所建。”浮丘公引路,“武德九年,隐太子自知必死,建此道以备不测。未料玄武门变起仓促,未能用上。四十年后,倒救了殿下。”
尽头豁然开朗,竟是洛水之畔。芦苇荡中泊一扁舟,舟上伫立一人,绯衣在夜风中翻飞。
竟是太子妃房氏。
“卿...”太子愕然。
“妾身不才,略通医术。”房氏捧出药匣,“三日前,裴大人已密告于妾。妾伪称归宁,实在此备舟接应。”
“去往何处?”
“剑南道。妾身舅父为益州长史,可匿行迹。”房氏扶太子登舟,忽向浮丘公一拜,“先生大恩,何以为报?”
浮丘公自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此为骨醉全方。殿下携之,他日或可为证。”
舟将发,裴琰忽道:“臣当返长安。”
“不可!”太子急道,“天后知你助我,必加害。”
“臣若不返,殿下畏罪潜逃之名坐实。”裴琰微笑,“臣有先帝所赐免死铁券,天后不敢明杀。且臣在朝中,方可为殿下周旋。”
言罢深揖及地,返身入密道,背影没于黑暗。
舟行三日,至商州。太子方脱险,却闻市井哄传:东宫失火,太子尸骨无存,帝悲怆病重,天后临朝称制。更有一诏,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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