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拾穗儿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
他们下了车。雪还在下,风很大,卷着雪打在身上,生疼。
可拾穗儿一点也不觉得冷。她怀里揣着合同,像揣着一团火。那团火从心里烧出来,烧遍了全身,烧得她浑身发热。
他们没车,只能走回去。
夜很深,雪很厚,路很难走。
可他们走得很轻快,像脚下生了风。陈阳的腰还疼,走得慢,可他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踩得很实。
“有了钱,先买水泥。”
拾穗儿说,声音里带着兴奋,“要标号高的,耐冻的。”
“对。”陈阳点头,“钢筋也要足量的,不能偷工减料。”
“木材我去联络。”
拾穗儿说,“我有个同学在木材厂,他说能给优惠。”
“还得雇辆车。”
陈阳说,“专门运材料。不能总靠人背。”
“开春前,基础部分必须完工。”
拾穗儿说,像是在下决心,“开春化冻,地基容易出问题。”
“对。”陈阳说,“开春化冻前......”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说工程,说材料,说工期。
说到兴奋处,声音很大,在雪夜里传得很远。惊起了路边树上的鸟,扑棱棱飞起来,在雪光里划出一道黑影,又落下。
风渐渐小了,雪也渐渐小了。天空露出深蓝色,星星一颗一颗地亮起来,很密,很亮。
走到那段陡坡时,他们看到前面有光。
不止一束,好多束。手电筒的光,在雪地里晃动,像一群萤火虫。光柱交错,照亮了飞舞的雪花。
“穗儿?是穗儿吗?”
是李老三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急切。
“是我们!”拾穗儿喊,声音在雪夜里传得很远。
光柱照过来,照在他们脸上。刺眼,可温暖。
是村里人。李大叔,石锁,桂花嫂子,刘二柱......都来了。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身上落满了雪,像一个个雪人。
他们围过来,把拾穗儿和陈阳围在中间。手电筒的光聚在一起,照出一片明亮。
“怎么样?”李大叔急急地问,眼睛紧紧盯着拾穗儿,“贷款......批了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雪夜里很静,只有风过树梢的呜咽声。
拾穗儿看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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