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辣得像下了火,无情地炙烤着金川村每一寸干裂的土地。
空气被热浪扭曲,吸进肺里都带着灼人的滚烫。三个月滴雨未落,沙地早已被晒得发白,脚踩上去,隔着薄薄的鞋底都能感到那股钻心的烫。
村民们短暂休息后,重新投入劳作。陈阳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走到拾穗儿坐着的大石头旁。
他看着拾穗儿被晒得泛红的脸颊,心疼地皱了皱眉。
他找来一块破旧的、带着尘土味的麻袋,仔细铺在滚烫的石头上,又脱下自己早已被汗水浸透、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外衫,笨拙地撑开,搭在拾穗儿头顶,勉强为她营造出一小片阴凉
“日头太毒,别硬扛着。”
陈阳的声音因干渴而沙哑,他伸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拾穗儿热烘烘的脸颊,那一点短暂的凉意让她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
“要是头晕就说话,咱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拾穗儿抓住他即将收回的手,触手一片湿冷,那是冷汗混合着热汗的触感。
她目光落在他后背汗湿的衣衫上,那里隐约透出绷带的轮廓,心猛地一揪:“我没事,石头阴凉。倒是你,后背的伤……还有水,就剩壶底一点了,你喝了吧,我看你嘴唇都起皮了。”
陈阳咧开干裂的嘴唇,想给她一个轻松的笑,却只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真没事,我扛得住。水你留着,我渴了再去井边看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沉甸甸的。
老井的水一天比一天浅,打上来的水混着泥沙,带着一股土腥味。再不下雨,别说浇地,人喝的水都快要断了。
他转身快步走回干活的人群,仿佛这样就能甩开那些沉重的念头。拾穗儿望着他明显比之前更显吃力的背影,看着他每次弯腰搬动石头时,脊背都会不受控制地僵硬一下,她的心也跟着一下下地抽紧。
头顶那件带着他汗味和体温的外衫,此刻重得像块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这不是遮阳,这是陈阳用他的身体在为她挡灾啊。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望向那片在烈日下延伸的草方格。秸秆编织成的网格,是这片绝望土地上唯一的绿色希望。
可这希望,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她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目光像梳子一样,一遍遍梳理着已经铺好的区域,生怕漏过一丝隐患。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南边那道陡峭的沙丘坡上。起初只是觉得有些异样,待她眯起被阳光刺得生疼的眼睛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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