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坡面上的沙土,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容忽视的速度向下滑动!
几处原本埋得结结实实的草方格,已经被滑落的沙土埋住了半截,裸露在外的秸秆头歪歪斜斜,像垂死挣扎的伤员。
更有几根秸秆,已经被流动的沙土顶得脱离了原位,眼看就要被彻底吞噬。
恐慌瞬间攫住了拾穗儿的心脏。“陈阳!”
她的声音因为惊惧而尖利,穿透了燥热的空气,“你快来看南坡!沙……沙在滑!”
陈阳闻声,扔下手中的石块就冲了过来,脚步因为急切和疲惫而有些踉跄。
顺着拾穗儿颤抖的手指望去,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坡上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沙土的流动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破坏力,正在无声地瓦解他们辛苦数日的成果。
马大爷也拄着铁锹赶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重重地叹了口气,皱纹深刻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唉……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一层。这旱得太久了,沙土没了半点黏性,坡陡一点,自个儿就站不住了啊。这要是不管,坡上的保不住,下面的也得被拖累……”
“那咋整?难道就眼看着它塌了?”
一个黑瘦的汉子带着哭腔喊道,他为了铺这片坡,手上磨满了血泡,“咱这汗白流了?血白淌了?”
人群骚动起来,沮丧和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陈阳看着大家灰败的脸色,又看看拾穗儿眼中强忍的泪水,他知道自己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能眼睁睁看着!坡上的必须加固!拾穗儿,你有啥想法没?”
拾穗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滑坡的边缘:“挖沟!在坡上挖几道浅沟,能拦一下滑下来的沙子!再把埋住的秸秆清出来,重新埋深,压更多的石头!坡顶也得想办法压住重东西,从源头上减缓冲劲!”
马大爷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可是……人手就这些,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了。”
他看向陈阳,意思是让他拿主意。
陈阳胸口堵得难受。新草方格的推进不能停,否则整体防线无法合拢;可坡上的险情更是刻不容缓。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期盼的脸,终于咬牙道:“分兵!马大爷,您带一半劳力,专攻南坡加固!我带剩下的人,继续往前铺!妇女们负责后勤,送水送工具,帮着整理秸秆!咱们两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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