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眼中那簇燃烧的火苗,再看看眼前这进退维谷的绝境,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说干就干!
一人将搂抱过来老桑木、纹理密实、比一般木头都沉手,被老木匠王大爷从自家柴房最里头,小心翼翼地翻了出来。那木头有些年头了,木质沉甸甸的,泛着暗哑的光泽。
王大爷用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掌,一遍遍摩挲着冰凉而光滑的木身,像是跟一个沉默多年的老伙计对话,喃喃自语道:“老伙计……放了十几年,当初留着你是想打个结实柜子……没想到,没想到还有用上你的一天,还是这般救命的用处……咱金川村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你得争气啊……”
老人的眼角,有些湿润,混浊的泪光在昏花的眼里闪烁。
铁匠刘师傅,一个平时话不多的黑壮汉子,听完拾穗儿的计划,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家。
不一会儿,他和他那半大的徒弟,吭哧吭哧地把他家那口早就不用了、却因为念旧一直舍不得扔的破旧但厚实无比的大铁锅给抬了出来。
在井边临时垒起的简陋炉灶上,炭火被风箱吹得呼呼作响,刘师傅把铁锅碎片扔进坩埚,烧得通红。
风箱呼哧呼哧地响着,像一头疲惫却不肯停歇的老牛,炉火映红了他淌满汗水的、古铜色的胸膛和专注得近乎虔诚的脸庞。
他抡起那把用了十几年的大锤,“叮叮当当”,富有节奏地一番锤炼,汗水不断地从他额头、鼻尖滴下,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刺啦”一声,冒起一股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一个厚实、尖锐、闪着冷冽寒光的楔形铁头,就在这汗与火的洗礼中诞生了。
然后,刘师傅用几颗大号的铁钉,牢牢地将这个铁头钉在已经被王大爷削尖的桑木前端。
每砸一下钉子,他的嘴角都绷得紧紧的,仿佛把全身的力气和愿望都砸了进去。
老石匠刘叔,则带着几个细心的人,把井口用早先凿好的条石,重新修砌了一遍,砌成了更稳固的六边形。
石块接口处都巧妙地凿出凹凸槽,相互嵌合,严丝合缝,再用湿黏土混合着坚韧的草木灰填满缝隙,确保井口能承受住接下来那巨大而反复的冲击力。
几股粗壮的牛皮绳被浸得湿透,增加了韧性和强度,然后被牢牢地系在撞木上,另一端则悬挂在井口两侧用粗大木桩打下的坚固支点上。
一切准备就绪。那根凝聚着全村最后希望、也承载着沉重命运的凿木,就这样横亘在众人面前。
黝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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