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带着恐惧和难以置信。几位老人相互交换着眼神,浑浊的眼里满是忧虑。
王旗长顿了顿,等这阵不安的声浪稍歇,才继续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
“旗里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决定了个方案……就是整村搬迁,旗里在五十公里外,靠近国道、水源相对有保障的地方,规划了一个移民新村,房子是统一建的砖瓦房,基础设施也会配套,学校、医疗点都会有。……搬迁,这也是为了大家的长远安全着想。”
“搬迁?”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瞬间在人群中引爆了积压的情绪。
李大叔,那个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汉子,第一个攥紧了手中那根磨得光滑锃亮的锄头把,往前猛地踏出一步。
他黝黑的脸膛因为激动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王干部!你说搬迁,说得轻巧!那我们地里的沙枣树咋办?那些树,是我爹,我爷爷那辈儿就开始种的!它们耐旱、抗风,是咱金川村的魂!你摸摸这树干,上面的每一道疤,都记着咱村子的年头哩!搬去那啥新村,那平地能种出咱这味道的沙枣来?能养出咱这喝碱水、吃沙棘草长大的耐活羊?那是要断我们的根啊!”
他挥舞着胳膊,指向远处那片在沙暴中幸存下来、却显得蔫头耷脑的沙枣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爹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娃,看好这些树,它们就是咱家的命根子……’现在,你让我把它们扔下?我……我做不到!”
这个倔强的汉子,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淌了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被称为“赵老倔”的老汉也拄着铁锹站了起来,他年轻时是村里最好的猎手,后来封山育林,才专心务农。
“王旗长,我老赵在这村里活了七十三年,娶妻生子,送走爹娘。村东头那棵最大的胡杨树,是我跟我家老婆子当年栽下的定情树,树下还埋着娃的胎发……你让我们搬?这些念想,这些根,能一起搬走吗?到了新地方,我们这些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还能干啥?不就是等死吗?”
老人说着,浑浊的老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他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擦去,却越擦越多。
老村长,那位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戈壁风霜痕迹的老人,颤巍巍地拄着磨得光滑的枣木拐杖,用力顿了顿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这位在村中享有威望的长者。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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