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就在毕业离校的第二天,座位号是13车厢08号09下铺——他连她喜欢靠窗的下铺都记得。
"我查过了,"
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回阿拉善的这趟车虽然慢,但沿途会经过太行山、黄土高原、阴山山脉......这些我们在课本上学过无数次的地方,都能亲眼看到。我选了硬卧,比硬座舒服,你可以靠在窗边看风景,累了就睡一会儿。"
他的指尖在车票上轻轻摩挲,"这趟车的时间也很好,傍晚发车,第二天晚上到,不会太赶。"
拾穗儿的指尖碰到车票,粗糙的纸质纹理莫名发烫。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知道......我会选择回家乡?你怎么连车票都买好了?"
"因为你每次说起戈壁时,眼睛都会发光。"
陈阳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指尖轻轻拂去她发梢上的银杏叶。
"记得大二那年,你给我们讲戈壁的故事,说到风沙里成活的沙枣树时,你的眼神亮得像是装进了整片星空;说到躺在沙堆上仰望的辽阔星河时,你的声音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你说戈壁滩上的骆驼刺是最顽强的生命,说想教家乡的孩子们认识这片土地的价值......"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讲述一个珍贵的秘密:"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每次看到有关草原退化的报道时,你都会难过好久,然后整夜整夜地查资料写方案;你手机相册里,除了实验数据,就是家乡的风景。有一次你发烧说胡话,一直在叫'奶奶,我回来了'......"
拾穗儿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车票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从未想过,这个来自江南水乡的班长,会如此懂她这个戈壁女儿的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去年冬天,她在图书馆熬夜写西部计划申请材料,陈阳就安静地坐在对面,不仅帮她整理了厚厚一叠草原生态资料,还偷偷找了在当地支教的学长,要来了第一手的教学经验。
今年春天她去内蒙古考察,每天都会收到他发来的天气预报,还有那个印着"戈壁风大,别晒伤了"的防晒霜包裹,里面还细心地附了一支护手霜,纸条上写着"戈壁干燥,记得呵护双手"。
"可是,"
拾穗儿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华科院的Offer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单位,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陪我回去?你知道那里的条件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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