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声淹没。
指尖在纸上轻轻敲击,节奏杂乱,像她此刻的心情。
窗外的风掠过梧桐树梢,叶子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远方的戈壁在回应她的呼唤,又像是奶奶在耳边轻轻念叨。
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却在看到时间的瞬间犹豫了——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23:17”。
奶奶年纪大了,睡眠浅,一点声响就会醒,一个消息提示音,说不定就能让她整夜都睡不着,还得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默默收起手机,把它放在书包最外层,确保不会不小心碰到。
重新握紧笔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告诉自己,既然暂时无法获取具体数据,就先梳理理论框架,等周末再给家里写信详细问。
在草稿纸上,她画下一个简易的表格,左边列“人工干预措施”,右边对应“可能影响的生态因子”:灌溉对应“水分”,补种对应“种群密度”,种植沙棘对应“种间关系”。
每写下一项,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对应的场景:灌溉渠边的梭梭确实比远处的粗壮,树皮更光滑,枝叶更茂盛,去年暑架她还帮阿叔给梭梭浇水,指尖触到的树皮,是湿润的;
沙棘丛里的小梭梭苗,在风沙天里依然挺直腰杆,不像裸露地带的幼苗那样东倒西歪,阿妈说,沙棘的根能固沙,还能给梭梭挡风。
这些记忆的碎片,像戈壁滩上随风滚动的梭梭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渐渐长成连接理论与现实的桥梁。
笔尖在纸面滑动的“沙沙”声,成为自习室里唯一的旋律,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夜曲。
她写得如此投入,连保安大叔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大叔的鞋底磨得有些薄,走路时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平时她总能提前察觉。
直到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轻轻放在桌角,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她才恍然抬头。
保安大叔站在桌前,深蓝色制服的肩章在手电筒的余光中若隐若现,上面的铜扣已经有些氧化,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他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像撒了一把碎雪,脸上的皱纹很深,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能挤出好几道,却温暖如春:“同学,刚才在楼下就看见这盏灯亮着,上来一看果然是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又像是怕吓着她,“天这么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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