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领导的表情。
那些奉省本土成长起来的、哪怕是那原本和江振邦争辩的省委常委,神色虽然严肃,但看向江振邦的目光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担忧、欣赏、责怪、赞同、惋惜、愤怒、无奈、麻木……那些眼神中,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意义。
但省委书记金瑞泽,和少数几位不是奉省本土出身的领导,眉头紧皱,大多没有去直视他。
江振邦表情平静依旧,语气舒缓却透着一丝冷意:
“为了完成每年沉重的上缴任务、我们奉省做出了牺牲。”
“为了支援全国建设,我们奉省也做出了牺牲。”
“为了东南的改开事业…哦不,是为了全国的改开的事业,我们奉省依旧做出了牺牲。”
“十六年了,我们一直在承担着中枢财政因对沿海地区税收减免后的亏空,可以肯定的是,未来还要补这个亏空,奉省还要持续牺牲!”
“可如今我们的设备老化了,技术落后了,资源被掏空了,那些熟练的工人和工程师以及顶级管理人才,也离开了家乡,走向了全国各地。”
“就是因为这些,我们奉省,我们整个东北,都错过了八十年代后期工业领域升级换代的最佳窗口期。”
“我们几乎耗尽了自身独特的资源和发展潜力,现在又撞上了市场化的冰山,国企只剩下三分之一苟延残喘,我们还能牺牲什么东西呢?””
江振邦的语气带了些许的悲痛和疲倦:“我昨天真是熬了一夜,不止是和分公司的人开会谈工作,而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看到那些被下岗的工人,看着那些选择背井离乡、南下打工的老乡……”
“我终于明白,奉省和东北三省还能牺牲什么了,那是一代人,整整一代人啊……咳咳~”
江振邦可能是被烟呛到了,干咳两声后,迅速恢复正常,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语气还是带了一分苦涩:
“昨天晚上,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以后,奉省该怎么办呢?我们奉省就算为大局做了牺牲,未来,其他省份的人民会记得吗?他们会感谢吗?”
“这种牺牲,我们奉省的人民他们自己愿意做吗?”
“我们奉省乃至整个东北,难道真的要牺牲出整整一代人才能让改革推进下去吗……”
一直端坐如松的金瑞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且他似乎也有点坐不住了,轻微挪动了一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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