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盘腿坐在炕沿上,手里正以此飞快地以此剥着大蒜,嘴上也没闲着,“这也就是跟了军子,要是换了别家,这么大手大脚地放油,婆婆非得拿笤帚疙瘩抽你不可。”
屋里的几个妇女都笑了起来。张三娘手里纳着鞋底,那是给徐军家干活的回礼,她有些局促地插话道:“可不是嘛,俺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仁义的东家。昨儿个俺家那口子回去,揣着五毛钱,哭得像个孩子。说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自己干活像个人样。”
李兰香直起腰,把洗好的酸菜捞出来攥干水分,脸上带着那股子特有的温婉笑容:“婶子,嫂子,你们快别夸了。军哥说了,大伙儿来帮忙是情分,咱不能让人寒了心。只要这房能盖起来,哪怕最后剩不下几个钱,咱心里也热乎。”
“这就对了!”
王婶把剥好的一碗大蒜往桌上一墩,“这过日子,过的就是个人气儿!你瞅瞅那个赵大山,以前多威风?鼻孔恨不得朝天开!现在咋样?”
一提到赵大山,屋里的空气顿时活跃了八度。这就是农村的舆论场,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在这些老娘们儿的嘴里,半天就能传出八个版本,而且个个都透着那股子墙倒众人推的狠劲儿。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
一个平日里最爱打听闲事的小媳妇,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今儿个早上,俺路过赵大山家门口,那院子里静得跟鬼屋似的。他那个从县里回来的表弟赵大壮,瘸着个腿在院子里劈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赵大山拿他撒气呗!”
王婶一脸的不屑,“那赵大山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听说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连那头下蛋的老母鸡都给抱走了,就给他留了一缸咸菜疙瘩。该!这就叫报应!”
“那他……不会来找咱麻烦吧?”
张三娘有些胆小,手里针线停了一下。
“借他两个胆子!”
李兰香突然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少有的硬气。
她把切好的酸菜丝“笃笃笃”地码在盆里,“他要敢来,我就拿大剪子把他轰出去!现在全屯子的爷们儿都在给咱家盖房,他赵大山敢犯众怒?”
众妇女看着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李兰香,此刻竟然有这般气势,一个个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竖起大拇指。
“对!就是这个劲儿!”
王婶赞道,“军子在外头顶天立地,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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