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沉默地坐在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平稳,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他望着北方,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葬龙谷的尸山血海,看到了北越王庭中的屈辱囚徒,也看到了燕京城内那场关于国家命运的激烈争吵。
无限静立一旁,如同沉默的山岩,没有打扰师父的思绪。墨丸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再打盹,而是警惕地竖起耳朵,望着它的主人。
良久,张玄清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月白色的道袍在晚风中轻轻拂动。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整个院落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师父,”无限适时开口,声音平稳,“你要去哪?”
张玄清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北方,声音清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去救建文帝。”
他顿了顿,仿佛在解释,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叹息的意味:
“就当是........帮元景一个忙吧。”
帮元景一个忙。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蕴含着难以估量的份量。
是为了兑现对那位已故皇帝的承诺?
是为了维护他曾亲自认可过的那条“平衡”之路?还是单纯不愿看到元景血脉受辱、兴国生灵涂炭?或许,兼而有之。
无限闻言,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微微颔首:“是。”
他没有问“如何救”,也没有问“是否需要帮手”。因为他清楚,当师父决定“自会出手”时,这世间便已没有能阻拦他的力量,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下一刻,张玄清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水墨画上被水润湿的痕迹,缓缓消散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波动,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虎山,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瞬间。
燕京城,皇城,金銮殿。
争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从清晨到日暮。大殿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群臣脸上焦虑、愤怒、乃至绝望的神色。
唾沫横飞,声音嘶哑,主战派与主和派依旧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年轻的建文帝被俘,如同抽掉了这个庞大帝国的脊梁,让整个决策层陷入了瘫痪和混乱。
宰相李维脸色铁青,嘴唇干裂,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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