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那层层伪装下的真实意图,“他这封信,便是将选择权看似交到了我手上。他在告诉我,他有能力用不同的方式对待江夏,是战是和,是敌是友,全看我的选择。他想看看,在我被许都猜忌、近乎抛弃的绝境之下,是会如溺水者般抓住他抛来的这根稻草,俯首称臣,还是会继续死忠于曹操,顽抗到底。”
文聘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好厉害的攻心之术!步步为营,处处试探,若稍不留意,便会落入他的圈套!那监军,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林凡沉默片刻,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眼中决然之色渐渐浓郁,最终化为一抹锐利的锋芒:“他将选择权抛给我,我便接下!但这盘棋,绝不能按他的路子走,主动权,必须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说罢,他猛地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取过砚台,开始细细研墨。墨锭在砚台中缓缓转动,黑色的墨汁渐渐晕开,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监军要回信?”文聘见状,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不错。”林凡提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悬停一瞬,仿佛在斟酌措辞,随即缓缓落下,字迹沉稳而有力,笔锋间带着一股不屈的傲气,“周瑜以礼相待,遣人送信而来,我自当以礼相还,这是礼数,亦是态度。他想探讨‘火器’与疫病,我便与他探讨,但通篇只言技艺之精妙,绝不论及归属与机密。他示好,我领情,却绝不轻易承诺任何事,更不会因此屈服,失了我江夏的气节与底线。”
他写下的,是一封纯粹的技术交流信函。信中,他以极其严谨甚至略带晦涩的专业语言,详细探讨了“火器”燃烧所需的特定环境与温度条件,却巧妙地隐去了火药配方这等核心关键成分;又细致阐述了防治疫病需要注意的隔离措施、水源清洁与环境消杀之法,却避开了具体的药方与药材配比。字里行间,他不吝笔墨称赞周瑜水战之精妙,言辞恳切,却绝口不提江东与曹营的归属之分,只以“阁下”、“余”相称,姿态不卑不亢,既体面地回应了周瑜的“善意”,又牢牢守住了自己的立场和底线,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写完信,林凡提起信纸,在灯火下轻轻晃动,待墨迹吹干,便仔细折叠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派人将此信送去江东水寨,务必谨慎行事,态度要恭敬有礼,但不必刻意卑微,保持我江夏的气度。”
他要让周瑜清楚地知道,他林凡,并非是那可以轻易动摇、随意拿捏的棋子,即便身处绝境,也自有风骨与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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