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缓步上前,素袖轻拂,接过那沉甸甸的黑册。
她目光扫过封面朱砂大字,唇角微扬,竟无半分惧意。
“你们烧了六百年。”她低声道,“可火,烧不净知识。”
话落,她指尖忽地一簇幽蓝火苗跃出,如蝶栖于书页边缘。
众人惊呼未起,异变陡生——
那火焰并未吞噬纸张,反而像被某种古老力量牵引,沿着隐匿纹路游走。
焦痕之下,竟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药图经络!
银针走穴图、剖颅定位点、骨接榫合式……一幅幅超越时代的医理图谱自灰烬记忆中苏醒,宛如沉睡百年的灵魂睁开了眼。
“这……这是……”林奉安瞪大双眼,浑身颤抖,“我从未见过这些内容!明明当年检查时,全是空白……”
“因为只有‘药语者’才能唤醒它。”云知夏淡淡道,指尖抚过一页残图,那里画着一颗用细线缝合的心脏,“你们用权力封锁医术,却不知真正的医道,从来只向救人心开放。”
她抬眸,目光直刺龙座:“陛下,您要治我的罪?可真正该问罪的,是这六百年来,因‘禁方’而死的千万百姓!是谁定下‘凡通药语者,斩无赦’?又是谁,让医生成了诏书的奴才?”
殿内风声骤停,仿佛连时间都被钉住。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掠过,卷起地上残片与灰烬,竟在空中短暂凝成一行虚影——医非刑典,命不由天。
老典吏临终前的话,终于在此刻回响。
云知夏合上《禁方录》,转身离去,脚步坚定,不留一瞬迟疑。
夜色降临,药语堂屋顶。
小尘踮脚将最后一份医方残片系上心火灯,轻轻挂于檐角铁钩。
三百六十盏蓝焰随风轻晃,映得整座屋宇如星河倒悬。
纸页翻飞,似蝶舞苍穹,又似亡魂归途中的低语。
远处皇陵深处,萧临渊立于药心碑前,玄袍猎猎,掌心贴着冰冷石面。
“你想要的规矩,开始了。”他低声说,眸底暗潮汹涌,“这一局,我陪你走到最后。”
碑面微光流转,似有新字欲破石而出——
而此时,药语堂内烛影摇红。
云知夏缓步巡房,指尖轻触一名昏睡病童的额头。
本该立时感知体内寒热瘀滞、毒素流向的“药感”,却如断流之溪——
她眉心微蹙,收回手,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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