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照,药阁门前静默如祭。
昨夜那场撕裂苍穹的心火早已熄灭,只余铜炉内一捧残烬,灰白中夹杂着暗红斑痕,像是大地咽下的血。
风过处,轻尘微扬,却无人敢上前清扫——仿佛惊扰了这片寂静,便亵渎了某种正在成形的信仰。
云知夏伏在高台角落,白衣染血未干,唇色几近透明。
她双目紧闭,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起伏,唯有指尖尚存一丝微不可察的颤动,像将熄未熄的火星,在寒夜里倔强挣扎。
小竹跪坐在她身旁,手心贴着师尊腕脉,指尖颤抖。
药感断了——不是虚弱,而是彻底断裂,如同经络被无形之刃从中斩断。
她曾见过无数重病之人,可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觉无力。
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入玉瓶中的“续脉露”,液体泛起幽蓝微光,她小心撬开云知夏的唇,一点点喂进去。
“您教我看病……”她声音哽咽,眼泪砸在药瓶口,“没教我……怎么没了您。”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阿铁带着残烛堂众人列队而来。
他们本是战场上被遗弃的残兵,是疫区里等死的贱命,是连大夫都嫌脏不愿触碰的“不洁者”。
可如今,他们眼中燃着火,背脊挺得笔直。
没人下令,没人呼喝。
他们自发跪下,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药灰——那些止血粉、清毒散、护心丹的残屑,混着昨夜从云知夏衣袖飘落的骨灰与血迹,被他们小心翼翼收进粗布囊中。
一名老妪颤巍巍上前,手中捧着半块碎瓷碗:“这是……她给我孙儿敷伤时用过的。”她将药灰倒进去,紧紧抱在怀里,像护着最后一点光。
百姓见状,纷纷俯身,用手、用裙角、用斗笠接起药灰,沿官道一路撒去。
从药阁山门到城南疫区,三里长路,灰线蜿蜒,宛如一条新生的血脉,连接着生与死、绝望与希望。
晨光斜洒,竟在灰径上泛出淡淡金晕,似有温热流转其间。
一个盲童被母亲牵着手走过,忽然驻足,仰头喃喃:“娘,我好像……看见了路。”
山风拂过,灰尘轻旋,仿佛回应。
与此同时,靖王府深处,墨十四悄然现身于书房阴影之中,单膝落地,呈上密报。
萧临渊正执卷阅边关军情,指节修长,眉宇冷峻。
他接过密报,目光扫过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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