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字,骤然凝滞。
“药阁主耗尽药感,神魂受创,恐再不能诊脉。”
茶盏自他手中滑落,摔于青砖之上,碎片四溅,茶水泼洒如血。
他不动,也不语,只是盯着那张薄纸,仿佛要将其烧穿。
良久,喉间滚出一声极低的冷笑:“她以命点火,照亮九州,结果换来的……是再也摸不到脉?”
墨十四垂首:“属下已调暗卫轮守药阁,但朝中已有风声,裴元衡残部欲借‘医道乱序’之名,上奏请废药阁。”
“呵。”萧临渊缓缓起身,玄袍猎动,眸底寒光暴涨,“他们想踩着她的灰烬重建牢笼?”
他转身走向案前,提笔蘸墨,落下一纸军令,字字如刀:
“北境三营,即刻南调,驻防京郊。”
墨十四心头一震:“王爷,您要动刀?”
“我不动刀。”萧临渊掷笔入砚,墨汁飞溅,“我只是让某些人……听见刀声。”
他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透重重宫墙,落在药阁方向。
那里,朝阳正缓缓升起,一道灰径横贯长街,万人踏行,无人清扫。
那是她走过的路,一寸一寸,用命铺出来的道。
而她现在躺在高台上,生死未卜,脉息几绝。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声音低沉如雷鸣前的寂静:
“云知夏,你点燃了天下,就不能让自己灭了。”
与此同时,药阁门前,裴公公拄杖缓步而来。
他一身素袍,无仪仗,无随从,唯身后跟着两名宫婢,手持扫帚。
百姓见他到来,纷纷避让,却无人退散。
他们默默注视着他,眼神复杂——有恨,有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裴公公望着那条绵延三里的灰径,久久不语。
宫婢上前欲扫,他忽而抬手,制止。
风拂过灰面,金光微闪。
他盯着那条路,声音沙哑,却清晰无比:
“留着。”
“这灰里烧的是命,不是药。”第227章 药灰成路,她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续)
晨光如金线般铺展在京城的青石板上,药阁门前那条由药灰铺就的长路,在日头下竟泛出奇异的温润光泽。
百姓依旧络绎不绝地走过,脚步轻缓,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神明。
裴公公立于灰径尽头,枯瘦的手拄着乌木杖,目光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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