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得见真相。
“你听不见他们的谎,”她低声说,声音罕见地柔和,“却看得见光。”
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炭笔画一角,红点如血,灼人心魄。
云知夏转身,从药囊中取出一只瓷瓶,小心刮下指甲缝中的特制墨渣样本。
又将老账房炕席上的血字拓于薄纸,收进怀中。
她立于窗前,望着远处皇宫方向沉沉黑影,眸光深不见底。
火已起,灰未冷。
有些账,是时候一笔一笔,算清楚了。
第219章 火审账,谁在数命?
(续)
灰烬未冷,夜风如刀。
药阁深处,铜灯摇曳,映得云知夏侧脸轮廓锋利如刃。
她指尖夹着薄纸,正是老账房临终血书的百份拓印——每一张都带着炕席纤维的粗粝纹路,与干涸血迹的暗褐光泽。
她逐一吹熄灯芯,将拓片连同“引火药粉”样本封入七只黑漆木匣,匣底刻有隐秘符记,唯有药阁核心弟子可启。
沈青璃立于屏风旁,斗篷未解,声音微颤:“你已掌握铁证,为何不立刻呈报天子?任他们继续作恶?”
云知夏抬眸,目光掠过窗外沉沉宫阙,落在宰相府那片森然檐角之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你说,若一把火烧向的是整个体制的根脉,朝堂会先扑火,还是先灭口?”
她顿了顿,指尖轻敲案上《医律资弊考》——那册薄薄的手稿,字字如针,刺穿三年来十七万两白银的流向迷雾:从济安银号过账,经户部左司批红,最终流入江南十二州“太医院修缮”名目下三十七处私设药馆。
而每一笔支出背后,皆有西域龙血胶墨书写账册,辅以“牵机引”慢性毒控账吏。
更骇人的是,名录中数十位“病故”医者,实则因知晓真相被秘密清除。
“这不是贪腐。”她声音低缓,却字字如钉,“是系统性的监视、控制与清除。他们用医律之名,织了一张覆盖天下的耳目网。现在揭,不过是让这张网提前收拢,把我们所有人,活埋进去。”
沈青璃怔住,指尖冰凉。
她忽然明白——云知夏不是在等证据,她在等破局之势。
夜更深。
药阁后院,一盏孤灯燃起。
云知夏立于火盆前,手中捏着半页焦黄残纸——那是《药阁弟子名册》唯一幸存的部分,边角还残留着裴元衡亲笔批注的朱砂印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