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有瞎眼的、跛脚的、被逐的、被弃的,却无一不抬头望着那片废墟——那里,将升起一座不属于权贵的药阁。
高台之上,三面铜牌已悄然悬起,刻着三行铁字,寒光凛冽,仿佛在无声宣告:
一不收权贵门生,二不纳财阀子弟,三不教害人之术。
风起于野,药火将燃。晨光破晓,废屯之上尘烟初散。
百名学徒列队而立,脚踩荒草,衣衫褴褛却脊背挺直。
他们中有被药铺逐出门墙的学徒,有流民营里捡药渣熬水的孤儿,有因残疾被断言“不配执银针”的跛子瞎女,此刻却齐齐仰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高台之上那抹素白身影——云知夏。
她立于熔炉之侧,身后三面铜牌悬于风中,铁字森然:“一不收权贵门生,二不纳财阀子弟,三不教害人之术。”字字如钉,砸进这沉寂百年的医道死水。
风卷药旗猎猎作响,她抬手,身后弟子捧上一具黄铜所铸的人形模型,关节可动,胸腹可开,内藏五脏六腑,正是她亲手设计的“剖腹缝合铜人”。
“医者第一课,不是背方书,不是诵经文。”她声音清冷,穿透旷野,“是直面血肉,敬畏生死。”
话音落,她执刀而起,寒光一闪,铜人胸腔应声裂开。
她以银镊夹起模拟腐肉,沉声道:“清创七步——切、刮、冲、探、引、缝、封。每一步错,命即亡。”
刀锋游走,动作精准如丈量过千百遍。
她一边演示,一边厉声质问:“你们可知,为何民间病死十人,九因‘小疮不治’?因他们不信刀可救人,信的是你们口中‘天命’‘鬼祟’!”
台下众人屏息,有人眼眶发红,有人攥紧拳头。
那曾被割去半边腿肉的瘸少年,死死盯着铜人腹中那道缝合线,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死的命。
“小春。”她忽而转身,唤道。
盲女小春颤步上前,指尖轻抚药盘,一寸寸划过当归、黄芪、防风。
众人屏息。
太医院派来的老医正冷笑在唇边——一个瞎子,也配辨药?
忽地,她停住。
“这味当归,”她声音轻却坚定,“三日前采于北山阴坡,未晒透,含湿毒,若入汤剂,轻则呕逆,重则损脾。”
全场死寂。
老医正瞳孔一缩,暗中取样,以鼻嗅、以舌试,再对照药典,竟分毫不差!
他手一抖,药匙落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