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温药被,转身对墨八道:“备马,去城西。”
墨八迟疑:“主上,夜深路险,且对方既敢燃香,必有埋伏。”
“正因有埋伏,才要去。”她披上玄色斗篷,眸光如刃,“他以为我在局中,殊不知——”
“我才是药引。”
马蹄声碎,踏破长夜。
城西废窑外,风卷残灰。
云知夏站在断墙前,望着远处一处微弱火光。
那火幽绿,不似寻常炉火,燃烧时竟无烟,唯有一缕极淡的腥甜,随风飘来。
她闭目,药感如网铺开。
就在那火光处,有人在制香。
她缓步前行,墨八紧随其后。
待至近前,只见一破窑洞中,一盲眼老妪正俯身捣香,枯瘦十指翻飞,香泥在石臼中泛出青灰光泽。
她虽目不能视,却似感知到有人靠近,动作一顿,忽地冷笑:
“你来了。”
云知夏静静看着她,忽道:“你闻不到香里的骨粉?那是药官后人熬的。”夜风裹着灰烬扑面而来,废窑深处那缕幽绿火光忽明忽暗,映在黑香婆枯槁的脸上,像一尊从地狱爬出的邪神像。
她双目空洞,却似能穿透云知夏的皮肉,直视她体内那一根根悄然生长的药丝。
“你闻不到香里的骨粉?”云知夏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如刀,“那是药官后人熬的——三百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药官沈氏,血脉熬成灰,掺进香泥里,只为镇住蛊卵不反噬主。”
老妪浑身一震,枯指猛地攥紧石臼边缘,指甲崩裂也不自知。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嗓音干裂,如砂石摩擦,“沈氏早该断根了!他们的血,连鬼都啃不起了!”
云知夏缓步上前,玄色斗篷拂过残砖碎瓦,无声无息。
她从药箱取出一只玉瓶,瓶中液体澄澈如露,却泛着极淡的金芒——通魂露,以七日晨露凝炼百草精魄,专破神识封印。
“你不配知道。”她将一滴露水点在老妪指尖。
刹那间,老妪如遭雷击,仰头嘶吼,喉间发出非人的呜咽。
她浑身抽搐,经脉暴起如蛛网,仿佛有千万根细针从内里穿刺。
那是灵魂被强行唤醒的剧痛,是记忆深处最深的烙印被撕开。
“住手……住手啊!”她惨叫,“那是诅咒!是你们沈家自己立下的诅咒!‘种魂’不成,反噬其祖——你们才是第一个献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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