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永和十二年那方蟠龙纽印外,臣还发现永和十四年、十七年,内库都有类似记录——支取美玉、珍木、金铜等物,交尚功局制作器皿,但成品出库记录缺失或模糊。”
顾衡之接过细看,眉头紧锁:“这些物件若未出库,就该还在内库。若已出库却无记录……便是被人私自挪用,甚至盗卖。”
“而且时间点很微妙。”沈青澜补充,“永和十四年是黄河水患,朝廷拨款三百万两赈灾;永和十七年是北伐突厥,军费开支巨大。若内库物件在这期间流失,很可能与贪墨军费、赈灾银有关。”
萧景玄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周尚宫……不,好一个尚功局。顾先生,暗中调查周惠娘及其亲信这些年的资产变化,包括宫外亲属。朕不信,她一个女官,能只手遮天这么多年。”
“臣明白。”顾衡之点头,“还有一事,陛下。崔氏那边,崔老太爷昨日递了请罪折子,同意上交三成田产、五成商铺,但要求保留清河老宅和祖祠。”
“准。”萧景玄道,“朕要的是钱粮,不是赶尽杀绝。告诉崔老太爷,德妃之事若真与崔氏无关,朕自会公允处置。但若查出崔氏参与谋逆……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那太原王氏?”
“王崇致仕前,曾任户部尚书十年。”萧景玄冷笑,“让都察院去查他经手的账目。不必大张旗鼓,先从地方粮仓、盐税查起。王家若识相,主动补上亏空,朕可网开一面。若不识相……正好拿他开刀,震慑世家。”
顾衡之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两人。萧景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飘起的细雪:“青澜,你怕吗?”
沈青澜走到他身侧:“陛下指什么?”
“朕今日在朝上宣布重审,是把沈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萧景玄转头看她,“接下来,明枪暗箭都会冲着沈家旧案来。有些人为了掩盖真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八年前,沈家已经跌入谷底。”沈青澜轻声道,“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向上。陛下,臣不怕明枪暗箭,只怕真相永埋尘埃。”
萧景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朕答应你,必让真相大白。只是……”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路,我们要更小心。今日之后,你出入宫中,必有人盯梢。玄七会暗中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警惕。”
“臣明白。”
“还有,”萧景玄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入她手中,“这是朕的贴身之物,见玉如见朕。若遇紧急情况,持此玉可调动宫中一队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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