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杨景睁开眼,听着外面几乎无人走动的寂静,知道时辰差不多了。
此刻早已是深夜,街巷里连打更人的梆子声都歇了,只有大风卷着落叶在地上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
乌云恰好遮住了月亮,只觉天地间一片昏暗,正是月黑风高夜的写照。
杨景缓缓起身,走到房间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半旧的大木箱,平日里用来装些杂物和换季的衣物。
他搬开上面堆着的几件旧棉袄,掀开箱盖,从最底下翻出了一身黑绸夜行衣和一个遮住大半张脸的黑布面罩。
杨景拿起夜行衣抖了抖,布料轻薄却结实,心里暗叹,果然,这种东西还是得常备着,江湖路险,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杨景褪去身上的里衣,换上那身黑绸夜行衣。
布料贴在皮肤上,带着一丝微凉的顺滑感,丝毫不会束缚动作,连袖口和裤脚都做了收紧设计,避免打斗时被勾挂。
“果然注重细节,不错。”
杨景当即将黑布面罩往脸上一罩,只露出一双沉静锐利的眼睛,与周身的夜色融为一体。
一切收拾妥当,杨景轻轻推开房门。
厢房方向传来均匀的鼾声,杨安显然早已睡熟。
他放轻脚步,如同狸猫般掠过院子,推开院门时,只发出吱呀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旋即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巷外的黑暗中。
出了通义坊,杨景一路向南。
他当初就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这一个月里,早已不动声色地摸清了沈烈的底细,自然也包括他在南城安兴坊的住处。
杨景专挑狭窄的小巷穿行,脚下施展着刚突破的惊涛腿身法,身影在斑驳的墙影与树影间飞速掠过。
两门武学皆入暗劲,让他的耳目变得异常敏锐,哪怕是巷尾醉汉的呓语、墙头上野猫的轻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般身手,想要避开夜间零星的巡逻兵卒与晚归行人,简直易如反掌。
夜风卷着沙尘、落叶呼啸而过,吹得巷子里的垃圾哐当作响。
杨景身形不停,几个起落便穿过数条街巷。
约莫一刻钟后,便已抵达南城的安兴坊。
杨景熟门熟路地绕到坊区一处院落外。
他先躲在街角的老树后,借着枝叶的掩护四下打量。
夜色深沉,周围的宅院都已熄灯,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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