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栾正在梦中乱喊乱叫,便要去叫醒他,大鞋僧摇摇手:“阿弥陀佛!让他梦去吧,醒来亦如梦。想这故事是在延续呢?还是另生枝节?”陈得问道:“什么故事?他怎么又到了这里?”大鞋僧道:“我也未进他梦中观看,也不知他梦些什么。但听他痛喊疾呼,似是梦他前番的经历。”陈得还要问,只听那老栾惊呼一声:“我的娘哎!”双手捂了裆,满脸痛苦的神态。
老栾只觉得裆下剧痛难忍,褪了裤子一看,男人的物件竟不见了。四下寻找,竟从裤腿里掉出来,还有一块小玻璃片,鲜血顺着腿流下,忙找块布捂住裆,往外找人救命。弓腰撇腿出了房,只见岸区港口那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这时又“轰”的一声爆炸,震得老栾一个趔趄,似乎两个耳朵都飞走了,不愿再帮他听声音,满脑袋里是一罐粥。
只见工地上的工人都一动不动,似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都不理他。那边一朵大大的蘑菇云飘过来,老栾招招手,那蘑菇云果然过来,慢慢降下,吸住老栾起飞。老栾说:“我不去天堂,我去医院。”那团云就往医院移动。老栾往下一看,只见很多消防车在地上喷水,像一条条白龙,把头扎到火烟里。有白色的烟团腾起,又听见几声爆响,有的水龙突然趴地上,接着又抬起身来,昂头吞着火烟,消防员前赴后继,陆续赶来。又经过一处停车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汽车都灰头土脸的,像烤糊的卷子。
后来到了医院里,老栾低头看看裆里,确信真的没了那东西,不是做梦。同病房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婴儿在哭,说才七个月大,在爆炸中被震死了,求医生再救救,看还能活过来吧。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段黑木头在哭,说是她儿子消防员,晚上接到电话要归队,在门口换上鞋,竟跪下哐哐地磕头:“妈,我走了!”“这是真走了呀!”
老栾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有些惭愧,自己该死,该换回那些年轻的生命。老栾就过去安慰她们。老栾见那婴儿外表似乎不要紧,就说:“这孩子可能没事儿,我看着不碍的。”年轻的母亲哭道:“昨天爆炸,我家的玻璃全碎了,他从小床上被冲下来,伤了头部。来医院的路上还扒拉着找奶喝呢。”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孩子,咱们走。”老栾不知道再怎么说,看着她们走出去。走廊里不断地往里抬人,也往外抬人。老栾叹了声,只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睁开眼睛,银杏叶像小手一般在上面划拉,布满了光怪陆离的影子。
老栾翻身坐起,见师父大鞋僧正盘坐在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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