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东西,只因那小工人患有尿毒症,说命不长久,冯仁觉得安全,方才收下。谁知此后,那工人非但没病死,反而病情平稳。这倒也罢了,前几天,那管环保的张通判突然找了冯仁,因他去查化工厂而骂了他。冯仁感觉上了当,再要退钱却不能,几夜没睡觉,就疯了。”
那女人叹口气,又道:“我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稍轻一些,可回来没几天又加重了。开始还能在家看着他,但我得上班,还得照顾家人,他就到街上乱跑。实在没法,就把他送回冯家庄他父母家。思来想去,不能再这样熬下去,我娘家也劝我离婚,请陈律师帮我办办。”
陈得说:“这个可以,就是麻烦些,因为男方无民事行为能力,传票得送到男方的父母家,还得让男方父母作为法定代理人参加诉讼。”陈得又问了孩子和财产方面的情况,就给女人办了委托代理文书。女人又问能不能先请他去冯仁的父母家调解一下,看看那边什么意见,最好是调解离婚。陈得说可以,下午就去他老家冯家庄,让那女人回去等消息。
午饭后陈得便驾摩托车出城,一个小时就到了冯家村。这村就在公路边上,进了村里,一片静悄悄。此时正是中午,一只羊拴在门前不紧不慢地吃着草,黄牛的尾巴轻轻地拂着蝇子,小狗碰见生人惊叫着跑进大门,又调头轻咬。
陈得正不知先去哪家,忽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在路上晒玉米棒子,在半幅水泥路上摆了一片。旁边蹲着一个老汉,咪咪地看着笑道:“你看你疯哩,摆齐了干啥?不嫌费事儿!”
那中年男子似未听见,继续摆着。这边排成几道曲线,大小玉米被他码得波漪荡漾。那边则横一排,竖一排,取长补短,填隙塞缝,斜纹竖线,参次缜密,像是建了一面墙。远望另一块,一片金黄鲜亮,恰似一截截颜料拼妆的油画,正是梵高疯了之后涂抹的麦田,粗犷的线条,热烈的光芒,狂燥的心绪,雷鸣般的叹息。陈得只觉眼前金光乱崩,激情流淌,如入画里。
这时,那中年男子突然回过脸来,冲老汉嘻嘻一笑。陈得方才回过神来,便问老人:“请问大爷,冯仁的老家在哪里?”老人努努嘴:“这不就是?好好的一个官儿,疯了,唉!”那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瞪目张口,双臂乱舞,嚷道:“了不得了!来抓我了!”陈得往前面一看,马路上过来一辆警车,后面跟了一辆大面包车,车身上写着“巡城”的字样。两车戛然停住,警车上出来一个穿制服的巡城御史,喝道:“这里还有个疯子,把他弄到车上!”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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