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的人,第一次感到茫然。
她在渔村时,是公认的刺绣好手,顾婆婆都说她有天分。可到了沪上,她这点手艺好像什么都不是。
肚子咕咕叫起来。她从包袱里摸出半个冷馒头,就着街边公用水龙头喝了几口冷水,勉强填了肚子。正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听见巷子深处传来争吵声。
“姓孙的!你别欺人太甚!”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欺人太甚?”一个油滑的男声,“刘寡妇,你欠我三个月的租金,今天要是再不给,就别怪我动手搬东西了!”
阿贝循声望去,看见一家特别小的铺子前围了几个人。铺子门面不过一丈宽,招牌上写着“云裳绣坊”,字迹已经斑驳。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挡在门口,她身后站着两个年纪和阿贝相仿的女孩,都吓得脸色发白。
“孙爷,再宽限几天……”妇人哀求,“最近生意不好,等我接个大活儿,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宽限?我都宽限三个月了!”那个被称作孙爷的胖子一挥手,身后两个壮汉就要往里闯。
就在这时,阿贝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孙胖子眯起小眼睛:“哟,哪来的小丫头?想管闲事?”
阿贝走到妇人身边,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绣帕,正是她在渔村绣得最好的那方白缎并蒂莲:“这位大姐,你看看这个。”
妇人接过绣帕,只一眼,眼睛就亮了:“这针脚……这配色……你绣的?”
“是。”阿贝点头,“平针打底,乱针勾边,叶脉用金银线勾勒,花蕊用打籽绣。”她一口气说出针法,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孙胖子不耐烦了:“看什么看!刘寡妇,今天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多少钱?”阿贝忽然问。
“什么?”孙胖子一愣。
“租金,多少钱?”阿贝又问。
“一个月十块大洋,三个月三十块!”孙胖子哼道,“小丫头,你拿得出来吗?”
阿贝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块半大洋,又数出三十个铜板,全部递过去:“这些先付定金。剩下的,我用绣品抵。”
妇人愣住了。孙胖子也愣住了。三十块大洋不是小数目,这丫头竟然敢应承?
“你……”妇人拉住阿贝的手,“姑娘,你不必……”
“大姐,让我试试。”阿贝看着她的眼睛,“我在沪上举目无亲,需要一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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