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着雪粒子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炭盆里的火苗一阵乱晃。
闯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弄堂西头开杂货铺的刘婶,四十来岁,个子不高,此刻满脸怒容,手里还拎着半截空荡荡的麻绳。另一个是王虎的父亲王屠户,膀大腰圆,系着油腻的围裙,显然是从肉摊上直接赶过来的,脸上横肉紧绷,瞪着一双牛眼。
学堂里的孩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纷纷停下笔,抬头望去。
陈老先生皱了皱眉,放下书卷,站起身:“刘家嫂子,王屠户,这是学堂,有何事不能慢慢说?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刘婶见到陈老先生,气焰稍微收敛了些,但还是指着王屠户,声音尖利:“陈先生,您给评评理!我家屋檐下挂着准备过年的两条腊肉,今天中午还好好的,下午一看,少了一条!有人看见王虎中午在那边鬼鬼祟祟的,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找他爹理论,他爹倒好,护犊子护得紧,倒打一耙说我诬赖!”
王屠户脖子一梗,嗓门更大:“放屁!我家虎子是淘气,但偷鸡摸狗的事从来不干!你说有人看见,把证人叫出来啊!空口白牙就想赖人?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没挂好,被野猫叼走了,或者……根本就是你自己偷吃了,想讹钱!”
“你……你血口喷人!”刘婶气得浑身发抖。
两人就在学堂门口吵嚷起来,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王虎早就吓白了脸,缩在座位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吭声。其他孩子也面露惧色,不知所措。
陈老先生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管理这小小学堂多年,最重规矩清静,如今被人这般打搅,还牵扯到学生品行,心中已是十分不悦。但他毕竟是读书人,讲究以理服人。
“够了!”他提高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是非曲直,总要讲个证据。刘家嫂子,你说有人看见王虎中午在那边,具体是何时?何人看见?可有旁证?王屠户,你也稍安勿躁,若真不是王虎所为,自当还他清白。”
刘婶语塞了一下,支吾道:“就……就是中午吃饭那会儿,隔壁李家的二小子看见的,说看见王虎在我家后墙根那儿转悠……旁证……旁证倒是没有。”
王屠户立刻抓住把柄:“听见没?就一个小孩子的话,也能当真?李二小子跟我们家虎子向来不对付,谁知道是不是他胡说八道!”
陈老先生看向王虎:“王虎,中午饭后,你可曾去过西头刘婶家附近?”
王虎身体一颤,抬起头,眼神躲闪,嘴唇嚅嗫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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